安燠勾了勾嘴角。
她松开老参的胳膊,对着大雄宝殿的方向合十:"小师傅,我想先给佛祖上炷香。"不等沙弥答话,她已经走了进去。
殿内檀香更浓,十八罗汉像分列两侧,每尊的眼神都直勾勾盯着她。
安燠站在蒲团前,表面虔诚地闭眼,实则运起《听梵诀》——原本朗朗上口的"南无阿弥陀佛"里,竟混着极细的呜咽声,像是有人被塞住嘴,在佛座下哭。
【叮——佛系摆烂签到成功,奖励《听梵诀》已放。当前系统能量+o。】
程砚和老参跟着进来时,正看见她对着佛像拜得认真,嘴角却勾着抹若有若无的笑。
程砚凑到她耳边,声音轻得像蚊子:"我刚数了,十八罗汉的手指,有十七尊是六根。"
"六根?"安燠睁眼,"佛说六根清净,这是"
"第七尊的手,"程砚用僧袍袖子遮住嘴,"长了七根。"
老参的拐杖"当"地砸在地上。
他盯着那尊多了根手指的罗汉像,白胡子抖得像被风吹的芦苇:"这是截教的七煞手!当年通天教主座下弟子,就爱用这邪术炼傀儡!"
安燠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龙符在袖中烫得她疼,她突然想起龙影说的"该我们带这世道走了"——看来这梵音寺里,藏的不止是第八魂,还有更脏的东西。
"施主,"沙弥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偏殿的签筒要收了。"
安燠转身,看见他额角渗着冷汗,可脸上还挂着笑。
她突然伸手,把程砚兜里的糖葫芦塞到沙弥手里:"小师傅辛苦,这糖送你。"糖葫芦的甜香混着血味钻进鼻腔,沙弥的瞳孔猛地收缩,有那么一瞬间,他的脸扭曲成青面獠牙的模样——可下一秒,又恢复成温和的小沙弥。
"谢施主。"他攥紧糖葫芦,转身时脚步踉跄,像是急着要躲什么。
程砚望着他背影,挠了挠假包:"这小沙弥,怎么跟见了鬼似的?"
"因为他本来就是鬼。"老参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千年精怪的冷硬,"那身僧衣是裹尸布改的,我闻得出尸油味。"
安燠没说话。
她望着殿外渐沉的夕阳,影子把三人的轮廓拉得老长。
藏经阁的黑檀木门在暮色里泛着幽光,门楣上的青铜铃依旧不响——但她知道,等月上中天时,那铃铛会响的,会响得整个梵音寺都睡不着。
"程砚,"她摸了摸腰间的定身桃,"今晚你要是敢打呼噜,我就把你绑在罗汉像上。"
程砚刚要反驳,突然听见老参轻声说:"藏经阁的镇邪铃,用的是往生咒结的印。要破它得找镇心印的解法。"
安燠望着暮色里的藏经阁,嘴角勾起抹笑。
她能感觉到,龙符的烫意顺着血脉往心口钻,像是在说:该来了。
月上中天时,梵音寺的檐角铜铃终于动了——不是被风吹的,是程砚蹲在墙根拔草时,草叶扫过铃铛碰响的。
安燠掐着他后颈的软肉把人拎回来:"程山神,您这是来偷香还是来拆庙?"
"我、我这不是怕踩了青苔滑倒嘛!"程砚摸着被掐红的脖子,月光下斗笠早摘了,假包歪在一边,露出毛茸茸的熊耳尖,"再说了,你闻闻这墙根——"他凑过去吸了吸鼻子,"有股蜂窝煤味,保不齐埋了什么邪物。"
老参的拐杖在青石板上敲出细碎的点:"莫要多话,镇邪铃的往生咒印子时最弱。"他白胡子被夜风吹得飘起来,活像根举着的招魂幡,"女檀越,那定身桃带了?"
安燠拍了拍腰间锦囊,定身桃的绒毛隔着布料蹭得她痒。
系统今早刚提醒过,她在大雄宝殿"佛系摆烂"够半个时辰,签到得了张《隐形符》,此刻正捏在掌心,泛着淡青色微光。"程砚,你驮老参公翻墙。"她踮脚扯了扯他僧袍,"记得收着点力气,别把瓦当踩碎了。"
程砚蹲下来,老参刚趴上他后背,突然"哎"了一声:"小师傅的袈裟——"他枯瘦的手指戳了戳程砚后腰,"你怎么把百花蜜罐缝里了?"
"嘘!"程砚耳尖红,"方才翻墙时怕掉了,顺手塞的。"他压低声音,”夫人最爱喝这个,万一被现"
安燠没忍住笑出声,被他瞪了一眼才捂嘴。
三人翻进藏经阁后院时,门楣上的青铜铃果然没响——往生咒印的金光淡得像层雾,被程砚身上的蜂蜜味一冲,散得更快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藏经阁的门轴出嘶哑的"吱呀"声,霉味混着旧纸香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