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掌心的茧子蹭得她手腕痒,却将符纸稳稳托住:"我来撕。"
她抬头,正撞进他泛红的眼尾里——这傻熊刚才为了护着她,后背被灌木枝子划了道血痕,此刻还渗着细珠儿血,偏要装得若无其事。
安燠喉间紧,把符纸往他手里一塞:"快贴!贴后颈!"
程砚应了声,指尖沾了点口水把符纸洇软,先给她贴在耳后。
符纸刚附上皮肤,安燠便觉周身气息一沉,像被塞进团棉花里,连自己的心跳声都闷了几分。
她赶紧拽他低头,将另一张符拍在他后颈:"老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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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人参精的红果"刷"地窜到半空,根须在土下搅出细小的旋涡。
老参的声音带着几分咬牙切齿:"当年在昆仑山看药园,我连镇园的困仙阵都修过三回!"说罢突然抖了抖根须,荒岛地面腾起灰蒙蒙的雾气——那是地底下怨气混着老参的灵力,像锅煮沸的浆糊似的往四周漫。
巡察使的官靴声在灌木丛外顿住。
"李大人,这雾来得蹊跷。"
"蹊跷个屁。"为的朱袍仙人用照妖镜敲了敲靴底,"方才镜中妖气都散了,许是本王多心。走了走了,这破岛连只海蟑螂都没有,回仙宫喝鹿血酒去!"
脚步声渐远,安燠刚松口气,忽闻破空声——一道暗红符咒裹着火星子"咻"地扎进雾里!
程砚的熊耳"唰"地竖起来,钉耙抡圆了砸过去。"当"的一声金铁交鸣,符咒炸成碎片,火星子溅在他手背,烫得他抽了抽,倒把安燠护在身后更紧了:"他们留了后手!"
老参的红果"啪"地砸在程砚脚边:"那是追魂符!专追妖气残痕——"话没说完,荒岛中央突然传来闷雷似的轰鸣!
三人同时转头。
原本歪七扭八的枯树簌簌抖,最中央那块黑黢黢的巨石"轰"地裂开,碎石像下雹子似的往四周飞。
程砚单手把安燠捞进怀里就地打滚,老参的根须"刺啦"窜出土,替她挡了块飞石。
等尘埃落定,众人眼前赫然露出座青黑色祭坛——石砖缝里凝着暗红锈迹,像血干了几百年,最中央刻着三个歪歪扭扭的大字:"镇心印"。
"镇镇心印?"安燠的狐尾不受控地从裙底钻出来,毛绒绒扫过程砚手背。
她想起前世在藏书阁翻到的野史:"传说上古有大凶之物,能勾人心魔,天庭用九道镇心印封在四海八荒老参!这岛埋的是镇心印?"
老参的红果白了半截,根须抖得像抽风:"我活了千年都没看出这岛有封印!定是方才追魂符震破了表层土,把底下的阵眼掀开了"
程砚的钉耙尖戳在地上,震得石砖"咔"地裂道缝:"管他什么印,咱们先离开这破岛!"
话音未落,祭坛深处突然传来"哗啦啦"的锁链拖动声。
那声音闷得像有人在井底拽铁链,一下一下,震得安燠耳膜疼。
程砚的熊耳剧烈抖动,猛地把她往身后推:"夫人退后!"
老参的根须"刺啦"扎进祭坛石缝,红果凑过去嗅了嗅,突然尖叫:"是怨气!这底下锁的不是凶物,是是人心魔!"
安燠的指尖掐进掌心。
她望着祭坛上斑驳的刻痕,忽然现最边缘的石砖上还刻着几个小字,被锈迹糊得模模糊糊。
她踮脚凑近,借着程砚钉耙尖燃起的火苗一照——
"镇心九印"
锁链声陡然变急,像有什么东西正顺着锁链往上爬。
程砚的钉耙上腾起金光,额头青筋直跳:"夫人,我背你跑!"
安燠却没动。
她望着那行模糊的字迹,前世坠崖前闺蜜推她时的冷笑突然闪过脑海。
这岛的封印、追魂符、镇心印她总觉得有双无形的手,正把她往某个早就布好的局里推。
"程砚。"她反手攥住他手腕,狐尾轻轻缠上他小拇指,"别急着跑。"
锁链声在耳边炸响,像有人在她心口敲鼓。
安燠望着祭坛深处翻涌的黑雾,忽然想起系统今天还没签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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