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把脸上的汗,咧嘴笑:“夫人教的。躺平嘛,不就是把日子过瓷实了?”
自由节前夜,安燠翻出压箱底的粗布围裙。
程砚蹲在门槛上帮她理线头,蜂群绕着他头顶飞,把他的斗笠当成了移动花台。
“明日早起熬红豆粥?”他问。
“嗯。”
“喂蜂的时候记得戴我新做的防蜂帽,上次你被蛰的地方还没消红。”
“知道。”
“路过老槐树时……”他突然卡壳,耳尖又红了,“老槐树抽新芽了,你不是说想看?”
安燠系好围裙带,指尖点他额头:“程山神学不会绕弯了?想看就说想看,要我陪你就说要陪。”
他挠着后颈笑,晨光透过窗纸落在他眼角的细纹上。
安燠突然想起穿书那日,她缩在山洞里抖,系统提示音吵得人脑仁疼。
那时候她怎么也想不到,有朝一日会站在灶房里,和一个会拆灯棚、会摘野花的熊山神,商量着明早的粥要放几颗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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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老槐树的新叶沙沙响。
第二日清晨,晨雾还没散透。
安燠端着粥锅掀开竹帘,就见程砚已经蹲在蜂箱前,防蜂帽歪戴在头上,正举着木勺往蜂槽里添蜜水。
“粥好了。”她喊他。
“再等会儿。”他声音闷闷的,“这只蜂崽翅膀湿了,我吹吹。”
安燠笑着摇头,转身去院里抱柴火。
路过老槐树时,她仰头看——枝头真的抽出了新芽,嫩得像刚揉开的绿绸子。
风一吹,有片叶子轻轻落在她脚边。
她蹲下身,正要捡,就听见身后传来程砚的喊:“夫人!粥要溢了!”
“来了来了!”她把叶子别在耳后,往灶房跑。
晨雾里,两人的影子叠在一起,踩碎了满地的光。
晨雾未散时,程砚的防蜂帽歪在脑后,木勺在蜂槽里搅出细密的蜜涡。
他蹲在蜂箱前,喉结随着呼吸上下滚动——那只翅膀打湿的蜂崽正攀在他指节上,绒毛沾着晨露,像粒会动的金粟。
“粥要溢第三次了。”安燠端着漏勺倚在门框上,嘴角压不住的笑。
程砚猛地抬头,防蜂帽“啪嗒”掉在地上,惊得蜂崽“嗡”地窜进蜜槽,他手忙脚乱去捞,蜜水沾了满手,倒把蜂崽托得更稳了。
“夫人你就不能喊大声点?”他抹了把脸,蜂蜜在鼻尖拉出丝,活像只偷喝了蜜酒的熊瞎子。
安燠没接话,目光落在他沾着蜜渍的粗布袖口——那是她去年用旧旗幡改的,针脚歪歪扭扭,他倒宝贝得紧。
老槐树的新芽在风里晃,安燠的脚步突然顿在树影里。
袖中那枚火折子硌着掌心,铜皮纹路磨得亮,正是当年烧《反派生存手册》时用的。
她摸出来,指腹蹭过火折子上斑驳的焦痕——那时她缩在山洞里抖,系统提示音吵得人脑仁疼;现在她站在老槐树下,看程砚的影子被晨光拉得老长,像道最结实的城墙。
“在想什么?”程砚的声音从身后飘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