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丝刚触到藤蔓尖儿,就像被火燎的蛛丝,"滋啦"一声烧得干干净净。
文书的闷哼停了,年轻小吏的肩膀也不抖了,他抬头望向月亮,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突然笑出了声:"我我刚才好像听见我娘喊我乳名了。"
安燠的鼻尖酸。
她转身冲进屋,从案头抽出竹简书——那是这五天记的《放肆周观察日志》,每页都沾着油渍和泪痕。
程砚跟着进来,看她蘸了浓墨在新简上写下"十三条",标题力透纸背:"凡压抑本心者,不得参与共业共建。"
"第一条"安燠的笔尖顿了顿,想起小吏哭着说"胀得慌"的模样,"允许年度崩溃不过三次,期间免工分、可蹭饭、严禁劝想开点。"
"这比雷劫还重要。"程砚搬了条矮凳坐在她脚边,替她把散落在地的纸页拾起来。
他指腹蹭过某页被泪水洇开的字迹——是年轻小吏写的"今日辣哭三次,比文书房十年活得明白",嘴角就忍不住往上翘。
文书不知何时摸了进来,探着脖子看新写的草案:"主席,这这要是传到天廷"
"传到天廷又怎样?"程砚把案头的蜜罐往安燠手边推了推,"他们用摹心符锁人七情,我们就用共业碑养人心。
上回老君说情劫最是磨人,我看哪,情劫该是护心镜。"
安燠被他逗笑了,在第二条写下:"崩溃时可砸陶罐(仅限老陶家滞销品),砸坏十个以内算公务损耗。"写完抬头,正撞见文书嘴角抽了抽——老陶家的陶罐确实丑得能当驱邪法器。
子时三刻,最后一根魂丝被藤蔓绞碎的瞬间,天空传来"咔嚓"一声脆响,像极了程砚上次劈柴时崩断的老树根。
安燠推开窗,就见共业碑底的藤蔓顶端,冒出朵半透明的小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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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瓣纹路在月光下流转,竟是年轻小吏笑出虎牙的模样,是文书捧着热汤时眼尾的细纹,是年纪大的小吏摸着程砚手背伤疤时的温柔。
"他们抄不走的东西。"安燠把额头抵在程砚肩窝,声音闷闷的,"才是我们真正的城墙。"
程砚没说话,只是把她往怀里拢了拢。
他能感觉到,共业碑的灵力正顺着地脉往四周涌——后山的桃树提前了芽,老陶家的花斑猫在屋顶打了个滚,尾巴尖儿沾了星星点点的荧光。
放肆周结束那日的晨雾来得格外早。
安燠站在晒谷场中央,看薄雾裹住共业碑的花影。
程砚从林子里钻出来,肩上搭着她昨天落在观星台的狐裘,梢还滴着露水:"老陶说今早的蘑菇特别鲜,铁柱他娘要煮菌汤。"
"等会儿。"安燠突然拽住他的袖子。
晨雾里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年轻小吏抱着个布包跑过来,布包上还别着朵狗尾巴草:"主席,我我娘托人捎了新晒的梅干,说要给您熬酸梅汤。"
安燠接过布包,指尖触到梅干的褶皱——是被阳光晒透的温暖。
她抬头时,薄雾正缓缓散开,露出共业碑上新增的刻痕:不是天书,不是法诀,是一行歪歪扭扭的字:"今日共业,有哭有笑。"
程砚突然弯腰把她抱了起来。
安燠惊呼一声,搂住他的脖子:"你什么疯?"
"没疯。"他扛着人往厨房走,声音闷在她颈窝,"我就是想试试抱着夫人走在晨雾里,是不是比扛钉耙巡山还踏实。"
薄雾里传来小丫头的吆喝:"主席!程大人!蘑菇要煮化了——"
安燠笑着捶他后背,却悄悄把脸埋进他肩颈。
晨雾漫过脚面时,她听见共业碑方向传来极轻的响动,像是什么沉睡的东西,伸了个懒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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