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抬头,就见三百只纸鹤扑棱棱撞进窗棂,每只爪子上都挂着新的《守山志》——敢情青丘山的小妖们连夜又抄了十本!
老陈的笔"啪"地掉在地上,看着纸鹤在梁上绕圈,把新册子"哗啦啦"甩在他刚理好的文书堆顶。
"这是要把咱们文书房当晒谷场啊!"阿七摸着被纸鹤翅膀扫红的脸,突然抽了抽鼻子,"哎?
这新册子的醉神花籽味儿更浓了?"
此时的青丘山,安燠正蜷在竹楼的软榻上,狐狸尾巴把程砚的衣角卷成毛团。
她捧着个青瓷茶盏,看程砚蹲在火盆边拨弄炭块,火星子噼啪炸在他手背,倒像放了串小鞭炮。
"夫人,你瞧这火候。"程砚举着根烤得流蜜的薯块,糖汁儿滴在火里,腾起一缕甜香,"小毛说这是后山向阳坡的蜜薯,我特意挑了最大的。"
安燠咬了口蜜薯,烫得直吸气,却笑得眼睛弯成月牙:"文书房的老官儿们现在该挠墙了吧?
影蜕衣防神识,醉神花催人眠,你说那正德巡御使会不会抱着书在云阶上打地铺?"
程砚摸出帕子给她擦嘴角的蜜渍,耳尖跟着她的笑晃了晃:"前日我去山脚下买糖画,李阿婆拉着我问山神是不是要被换走,我还没说话呢,她孙子就举着糖画喊不换山神!
换了谁给我掏鸟窝?
。"他突然压低声音,从袖中摸出个竹筒,"夫人,你教我的梦语传讯我试了。
昨夜巡山时,我对着山风哼了那小调——"
竹楼外的山风突然打了个旋儿,混着程砚浑厚的嗓音飘进来:"山神没退休,钉耙还在手,谁想来抢班,先过我脚后!"
安燠"噗"地笑出声,蜜薯渣喷在程砚衣襟上:"你这熊嗓子,唱得比破风箱还响!
我教你的是过我酒坛口,怎么改成脚后了?"
"酒坛口多文雅,脚后多实在。"程砚抓抓后脑勺,"山民们爱听实在的。
今早我去溪边挑水,听见洗衣的阿婶们都在哼,连隔壁山头的猴子都跟着打拍子呢。"
三天后的凌霄殿,太白金星的拂尘扫过御案时,带起几片《守山志》的碎纸片。
他捻着白须,看着殿下正德巡御使皱的道袍——那家伙正抱着半本没翻完的册子打盹,口水把"救母老虎"那页浸得软塌塌的。
"陛下,"太白金星咳嗽两声,"巡御使滞留云阶三日,交接文书尚余二百八十七本未审。
且民间童谣咳,已传至十座城池。
老臣昨日下界查探,连卖糖葫芦的老汉都在唱不换山神换不得太平。"
玉帝盯着御案上摊开的《守山志》,目光停在"某年某月救落水樵夫"那行字上。
旁边还歪歪扭扭画着个小人,题注是"程山神像大黑熊,扑腾得比鱼还欢"。
他指尖敲了敲案几,突然笑出声:"这程砚倒会藏拙,写起守山志来比文书房还精细。"
朱笔悬在"暂留原职,待议"几个字上时,殿外突然传来叽叽喳喳的鸟鸣。
玉帝抬眼,正见三百只纸鹤从南天门飞进,每只爪子上都挂着新抄的《守山志》——这次的封皮上,赫然多了山民按的红指印,还歪歪扭扭写着"程山神是好人"。
青丘山的竹楼里,安燠正翻着程砚新晒的桂花蜜。
她的空愿囊突然在腰间震动,囊口的流苏扫过手背,像被小猫舔了一下。
她伸手摸了摸,就听见囊里的黄纸沙沙作响,像是有什么东西正从纸缝里往外钻。
"夫人?"程砚端着新烤的蜜薯凑过来,"怎么盯着空愿囊呆?"
安燠把囊往身后藏了藏,指尖轻轻拍了拍:"许是山风钻进去了。"她望着程砚顶翘起的呆毛,突然笑出声,"程大笨熊,等文书房审完这些册子,咱们该去后山收松子了。
对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空愿囊上,"前日我在藏书阁翻到些旧卷宗,好像有些老黄纸该见见天日了。"
程砚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只顾着把蜜薯往她手里塞:"收松子好,收完松子咱们酿松子酒。
夫人你上次说想喝"
山风卷着桂花香吹过窗棂,空愿囊里的黄纸又震了震。
安燠摸了摸囊身,想起昨日在藏书阁角落翻到的那叠旧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青丘狐族的旧案,墨迹虽淡,却每一笔都浸着血。
她低头咬了口蜜薯,甜津津的味道里,突然尝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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