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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第1页）

而在他们离开之后，老太太却一点疲态都看不到了。

“英子，给我倒杯茶来。”

“哎呀，老太太，这大晚上的，喝完茶，您好睡吗？”

陆嬢嬢又叫陆英惠，是和老太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头，后来又陪着老太太一起来到了杨家。

经过几十年的相处，两人名义上是主子和仆人的关系。感情上，早就把对方当做一家人了。

“罢了，你给我铺床吧。”

老太太毕竟是活了大半辈子的人了。刚刚杨天诚父母认为杨忆雪的话是小孩子童言无忌。可是，她却敏锐地捕捉到了杨忆雪对萧空明的称呼——“萧大哥”。这个称呼一出，她不得不多想。杨忆雪虽然天性自然，可是平日里还是很知礼的。万不会在对人的称呼上乱了分寸。

就算是秀婉还未嫁入萧家，可是因着萧空明常常和景诚一起游玩，杨忆雪也应该叫萧家那孩子一声叔叔，而不是“萧大哥”。

难不成，这忆雪看上的竟然是自己未来的准姑父？

想到了这一层，杨老太太是愁的彻夜难眠了。这要是让人知道了，杨家还要不要在这京城立足了？

翻来覆去的思量了半夜，最后也没个结果。又想到杨忆雪幼时，常常跟在萧空明后面玩闹。杨老太太只能自我安慰道——或许是自己想多了，杨忆雪只是小时候没有正确的习惯。

又过了几日，萧空明带了不少好东西送来杨府，说是给杨天诚回京任职的贺礼。

等萧空明离去之后，杨景诚非得嚷嚷着看看自己的好兄弟给大哥送了什么礼物。

杨天诚拗不过，只得随了他的心意。七八个盒子里，都是一些寻常的吃食和布匹，唯独一个盒子里是一匹红色的贡锦。

杨景诚看到这里，忍不住感叹道：“空明这小子，这也太偏心了。这可是太子赏给他的贡锦，我问他求一点做香囊都不给，转头却把整匹都给了大哥……”

“这是贡锦？”杨天诚也很意外。

“可不是。我以为舍不得分我半分，是要收藏起来，谁知道是拿来给大哥您了。”杨景诚说这话的时候，还真有点吃醋的样子呢。

“明明我才是他的好朋友，大哥您和他素来没什么交情。这小子却这样看重大哥。”

“想来是萧家小兄弟随手拿的吧。”杨天诚解释道。

“这绝不可能，那天您的洗尘宴，他本来说好不来的。可是后来我随口一说，是大哥您要回来，他就又改了主意了。”杨景诚愤愤不平地说着，仿佛自己遭到了好朋友的莫大的背叛，末了又很肯定地说道：“这小子就是对大哥与我不同。”

从杨天诚回京之后到现在。一晃已经是一个多月了。

天气已经进入了初冬，就算是大白天，在屋内，也依旧冷的让人直跺脚。

可是，朝廷的炭火还未发放，家里除了祖母屋里升起了炭火盆，别的院子的人都只能再挨一挨了。实在受不了的女眷们，也只能抱着暖水袋抵御寒冷了。

比冬天更显得冷清的是，杨忆雪已经很久没见着萧空明了。

她猜测——或许是初冬，朝廷需要打点的事情众多，萧空明作为太子身边的人，忙一点也是应该的。（现在的太子是大辛国的五皇子，和前太子一母同胞，都是皇后的嫡子。）

屋内太冷，但是天籁坊和街上的一众酒楼、乐坊等营业场所却早早烧起了火墙，一进里面，家家都温暖如春。

入冬之后，杨忆雪为了避寒，便整日流连在京城的各个乐坊之中。渐渐地和京城各大乐坊都混熟了。

还时不时的用“书兰公子”的名字以给这些乐坊填词作曲，很多曲子都成为了京城的爆款乐曲。

这天，她正和崔子夏窝在天籁阁的雅间里听楼下新出的曲子，屋内是温暖如春的温度，桌上是夏季才能吃到的新鲜水果。

杨忆雪吃了一口新鲜的流汁的橙子，惬意地伸了伸懒腰。

不得不说，这京城就是好呀，要什么有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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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们听说了吗，我听说孙家的小女儿看上萧公子了。”

“真的假的？那萧公子可是有婚姻的人呀。”

隔壁雅间的八卦声忽然传到了杨忆雪的耳朵里。她在听到萧这个字的时候，就停下了口中咀嚼橙子的动作。

“不会吧，萧公子年纪也不小了，要是有婚约的话，早就成家了。何必等到现在？想必是眼光挑剔，一直未定亲吧？”

又一人八卦地分析道。

“我骗你作甚？那萧公子真的有婚约在身，就是那御史台杨拾遗的妹妹。”

“这样啊。那萧公子风流倜傥又是太子的得力干将，配一个拾遗家的姑娘，着实的委屈了。”

“委屈什么呀？听说萧家和杨家是世交，两人是指腹为婚的。谈不上什么委屈。”另一个人说道。

“指腹为婚又怎么样？那司农家的姑娘要真是看上了萧公子，那还有杨家什么事儿？”

“我看那萧公子未必会为了攀高枝而背弃祖辈婚约，萧公子我见过，是个一身正气的好男儿。”一个人又说道。

“一身正气有什么用，别忘了，那司农大人的大女儿，可是宫里的娘娘。到时候让官家赐个婚，我就不信，那萧家小子敢抗婚不成？”

“哎呀，人家是父母订立的婚约，就是官家也不能赐婚呀。”

“官家现在糊涂……”

另一个人大概是要说官家是个老糊涂了。但是被另一个人制止了。

“嘘，看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