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妈把她接回来时,她还穿着不合身还沾着污渍的裙子,那已经是两年前的新衣服了,
思怡手里还攥着半块干妈给的快要融化的奶糖。干妈蹲下来牵她的手,掌心像暖炉般暖着她的心,
“思怡呀,我们以后住这里好不好,他们不要干妈要,我们和应应一起长大,长成大姑娘,健康的大姑娘…”
林应那时还是个很孤僻的小孩,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看书,总是一个人呆着,
思怡闯进去拿他的画笔,他也只是冷冷地看着,不说话。
他就像是世间的风,没人能猜透他靠近他,靠近他半寸的人便只会落得满身刺骨寒意一身伤
他也是不喜欢她这个突然闯入他领域的人的,至少是她所这样觉得的,
但她就是想靠近这个哥哥″,或是为着讨好,或是感激,或许根本没有缘由,也没人真正能为林应解答
是因着她那句林应就是很好啊
还是干妈要我们多多照顾对方
亦或是你就是我哥哥,不是亲的也是,反正我认了″
他不知道,是真的不知道,而自己又是何时开始注意这个妹妹″的呢,他也不知道…
直至一次,有人又围着嘲笑思怡是没人要的野孩子的时候,
林应冲出来把人推倒,扭打着将人倒在泥地里,小小的身子挡在她面前,声音颤却很凶:
“她是我妹妹!”
那也是她第一次看见他护着她,像只炸毛的小兽般
她很开心,她有哥哥了,有人护着她了
而林应是从不屑做这种事的,对别人多个眼神都觉得多余,但看到思怡那一身伤和那惹人忍不住怜爱的模样,他觉得烦,烦的他不能不管了
…
干妈走的那天,救护车的鸣笛声划破了清晨的雾。
干妈是癌晚期,治不好还受了许多罪,走的也并不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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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应站在医院走廊里,白衬衫上还沾着干妈吐上的血,眼神空洞得像被人挖走了一块似的
思怡哭着扑过去抱住他,想要安慰他,他却一把推开了她,声音很冷:
“别碰我。”
…
后来思怡就病了,躺在床上高烧,烧的意识模糊呓语不断,
朦胧间她总是看见干妈笑着朝她招手,
干妈是她最后的执念了,没人能再带她回家了…
林应只是沉默的守在床边,用温水给她擦手心,整夜整夜地不合眼照顾她。
等她烧退些了,他眼里的光也跟着亮了些,
他知道他再也不能是那个会跟他抢零食陪她笑闹的少年,
他还有很多事要做,还有她这个妹妹…要照顾
也是从那时候起,思怡的情绪开始像断了线的风筝,时好时坏。
医生说是什么创伤后应激障碍,又夹杂着抑郁,其实也只是从很小很小便开始慢慢拖出来的病罢了
唯一寄予她光亮的人不见了,她的世界便又回到了那个阴暗潮湿的角落
林应总把那些诊断书锁进抽屉,从不让她知道,只是轻声跟她说
“没关系,我还在呢。”
他不想她担心,不想她一直这样,她也从不问,一味的依赖着他,一味的相信他,拼命握住这最后可攀扶的浮木
…
十三岁生日那天,林应叫来了朋友们,同她表了心意,声音中还带着少年独特的青涩:
“思怡,我…我喜欢你,我想继续照顾你,我不能再离开你,我真的…”
他紧张的拉着她说这说那,语无伦次的扯了许久,思怡看着他那模样,笑着点了点头,
林应眼中还闪着些因紧张而起的薄雾,见此,一下便将她拥入怀中,反复珍视摩挲
谢谢,思怡,谢谢你能给我这个机会
可他不会知道的,浮漂着的芦苇一旦再次靠岸,便再无任何退路,只会越陷越深,直至…永不割离!…
他看她的眼睛很亮,像落满了星星,小心翼翼地牵起她的手时,仿佛已经是握住了自已的全世界,再也分不开了…
那时的他只坚信一件事,想要的东西要尽早握到手里,才不会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