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日,林家老宅的时光仿佛被拉得很长很慢。
思怡彻底收敛起所有锋芒,变回了那个黏人又温顺的模样。
林应处理文件时,她就蜷在沙一角看书,阳光透过窗棂落在她上,安静得像幅画;
他去院子里侍弄那些向日葵,她便又搬个小马扎坐在旁边,给他递水擦汗,指尖触到他皮肤时会像触电般缩回,然后红着脸低下头;
晚饭时她也会主动盛饭,把林应爱吃的糖醋排骨都夹到他碗里,自己只小口扒着饭。
林应似乎也很满意林应的转变,眼底的冰霜渐渐融化,偶尔会在思怡看书时,从背后轻轻环住她,下巴搁在她顶,呼吸拂过她的耳畔,带着熟悉的雪松味。
“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笑意。
“看我们小时候的相册。”
思怡举起手里的相册,指着一张照片——那是她十岁生日时拍的,林应被她抹了一脸奶油,却还是板着脸,把最大的一块蛋糕塞到她手里。
林应的眼神软下来,手指轻轻划过照片上她笑得合不拢的模样,很乐意的同她一起回忆
“那时候你真能闹。”
“还不是你总欺负我。”
思怡哼了一声,却往他怀里又靠了靠,
“不过……现在不欺负了。”
她的声音轻了,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
林应收紧了手臂,把她抱得更紧了些:
“不欺负了。”
只有思怡自己知道,这份温顺是她精心编织的网。
她不再试图去书房偷听,不再翻看他的文件,甚至在他接电话避开她时,也只是安静地坐在原地,假装什么都没察觉。
但她的眼睛像雷达,捕捉着林应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他皱眉时是在想?的事,他指尖无意识敲击桌面时是在盘算城西的进度,他深夜站在窗前沉思时,那心里藏着她看不懂的疲惫和决绝。
张沐来的时候,看思怡的眼神总是带着担忧。
有一次林应出去,张沐便悄悄拉住她:
“思怡,你真的没事?”
思怡正低头给向日葵浇水,水珠顺着花瓣滚落,在泥土里晕开一小片湿痕。
“没事啊,”
她抬起头,笑得一脸天真,
“有林应在,我能有什么事。”
张沐张了张嘴,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
“你没事就好。”
思怡看着张沐转身离开的背影,嘴角的笑意又慢慢淡了下去。
他们都以为她还是那个需要被保护的、懵懂无知的小姑娘。
可她已经不是了。她本来就不是
…
那通电话是在一个午后打来的。
思怡正趴在林应怀里看电影,手机在茶几上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一个陌生的号码
她的心跳却莫名漏了一拍。
“谁啊?”
林应低头看她,手指还在轻轻摩挲她的头。
“不知道,陌生号码。”
思怡按下接听键,声音尽量保持自然。
电话那头很快传来一个尖利的女声,是她那个所谓的“母亲”:
“思怡?你还活着啊?赶紧回家里来一趟!”
思怡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
“有事?”
“废话!没事找你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