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对面的老周看得直皱眉,刚想开口说什么,就被张沐用眼神制止了。张沐冲他摇了摇头,示意他别多事。老周憋着气,狠狠瞪了眼屏幕,却也没再说话。
会议室里的气氛很微妙。一方面是紧张严肃的战略讨论,关乎整个基地的未来;另一方面,主位上的男人却在用最温柔的姿态,安抚着怀里的人。这两种截然不同的场景交织在一起,却奇异地没有让人觉得违和,反而有种说不出的张力。
林应的注意力似乎能分成两半。张沐汇报到关键处,他会抬眼,眼神锐利如鹰,提出几个直击要害的问题;而我只要稍微动一下,他的手就会立刻停下来,轻轻拍着我的背,等我安稳了,才重新拿起文件,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决策者只是幻觉。
他甚至会趁着别人汇报的间隙,低头看看我,确认我睡得安稳,然后才重新抬眼,继续听汇报。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他的睫毛很长,低头时会在眼睑下形成一小片阴影,往日里的清冷疏离荡然无存,只剩下为人夫的温柔。
有一次,方小宁在汇报数据时,声音稍微提高了些,我被惊得抖了一下,差点醒过来。林应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看向方小宁的目光带着明显的不悦。
方小宁吓了一跳,连忙放低声音,紧张地说:“对、对不起,族长。”
“继续。”林应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但谁都能听出里面的警告意味。他低头,手指轻轻挠了挠我的后颈,那是我最敏感的地方,果然,我舒服地哼唧了一声,往他怀里蹭了蹭,又沉沉睡去。
直到会议进行到一半,讨论到新领域的能源分配问题,老周忍不住了:“族长,关于东部区域的能源供给,我认为应该优先保障……”他说着,目光意有所指地扫过林应怀里的我,“不能因为无关紧要的人和事,影响了基地的整体规划。”
这话一出,会议室里瞬间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看向林应。
林应没看老周,只是低头,用指腹轻轻蹭了蹭我的脸颊,声音平静得可怕:“老周,你刚才说什么?”
老周被他看得心里毛,却还是硬着头皮说:“我是说,会议场合……”
“她不是无关紧要的人。”林应打断他,抬眼看向老周,眼神冷得像冰,“她是我林应的命。别说只是占用我一点精力,就算是要我停下所有计划,只要她需要,我也会毫不犹豫。”
他的声音不高,却像炸雷一样在会议室里响起。老周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其他人更是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
林应没再理会他,只是重新低下头,看着怀里的我,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温柔,仿佛刚才那个眼神冰冷的人不是他。他轻轻拍了拍我的背,像是在安抚我,又像是在安抚自己。
会议接下来的进程异常顺利,没人再敢说一句废话,连汇报的声音都放得很低,生怕惊扰了主位上熟睡的人。
直到散会,林应都没再说话,只是抱着我,等所有人都离开后,才缓缓站起身,动作依旧轻柔,生怕吵醒我。
走出会议室,走廊里的灯光暖黄,他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我,小家伙还在睡,嘴角带着甜甜的笑意,大概是梦到了什么好事。
他忽然笑了,低头在我额头印下一个吻,声音轻得像叹息:“思怡,你看,你都学会害怕了,学会黏着我了。这样真好。”
至少,你还鲜活地存在着,会哭,会笑,会害怕,会依赖。
不像我,早就把自己裹进了层层铠甲里,只剩下冰冷的计划和沉重的责任。
而你,是我这身铠甲上唯一的软肋,也是支撑我走下去的唯一光亮。
抱着你的时候,我才觉得自己是真的活着。
他抱着我,慢慢往房间走,走廊里回荡着他沉稳的脚步声,和我均匀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像一温柔的歌。
阳光透过走廊的窗户,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他的影子和我的影子紧紧依偎在一起,再也分不出彼此。
这样就很好。
林应想。
只要能这样抱着你,哪怕前路再难,他也能走下去。
而你,只要像这样,安安稳稳地待在他怀里,做他存活在这人间唯一的证明,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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