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员们总会惊叹:“神了!思怡姐一眼就看出来了!”
我听不懂他们在夸什么,只是往林应怀里缩了缩。他低头时,眼里总盛着细碎的光,像藏了片星空:“我们思怡厉害吧?”
厉害吗?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那些数字、代码、图表,像认识我似的,会在我眼前跳着喊“这里不对”。
有次张沐团队测试新算法,模拟结果总差一点达标,整个技术部愁得冒烟。林应抱我过去时,他们正围着屏幕争执,咖啡杯堆了半桌。
“卡在哪个节点了?”林应问。
张沐指了指屏幕上闪烁的红色预警:“动态容错率,试了二十多种参数组合,始终差o。”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那片红色像块烧红的烙铁,刺得眼睛疼。没等林应再说什么,我突然伸手,从他口袋里摸出支笔——那是他总带着的钢笔,笔帽上刻着个小小的“应”字。
他愣了一下,随即稳稳托住我的手。我趴在他臂弯里,在张沐递来的草稿纸上画了道弧线,又在弧线末端点了个圆点。
“这是……”张沐挠挠头,没看懂。
林应却瞳孔微缩,抱着我往屏幕前凑了凑,指尖点在那个红色预警处:“把动态曲线改成非线性衰减,在阈值点加个缓冲节点,就像她画的这样。”
工程师们手忙脚乱地调试,没过十分钟,屏幕上的红色预警突然变成了绿色的“通过”。整个计算部爆出欢呼,张沐冲过来想抱我,被林应侧身躲开——他总这样,连张沐的醋都吃。
“思怡!你简直是活神仙!”张沐叉着腰笑,眼角的皱纹里都是激动。
我捏着那支钢笔,看了看纸上的弧线,又抬头问林应:“我画了什么?”
他接过笔,放回口袋里,指腹擦过我指尖沾的墨水:“画了能让代码听话的符咒。”
“符咒?”我似懂非懂,把脸埋进他颈窝,“我忘了。”
“没关系,”他低笑,抱着我往外走,“我记住了就行。”
他开始随身带个小本子,封面是深棕色的,和他的衬衫一个颜色。我偶尔在纸上画些奇怪的符号,或是写几个零碎的单词——有时是“节点”,有时是“衰减”,有时只是一串没头没尾的数字。
每次画完,我转眼就忘了自己写了什么。他却会立刻接过本子,认真在旁边标注日期和场景,字迹清隽有力:“今日思怡指出算法缓冲节点缺陷”“她画了防火墙的新拓扑图,像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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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天夜里,我又醒了。窗外的月光落在床头柜上,照亮了那个小本子。我爬过去翻开,里面密密麻麻都是字,还有我画的歪歪扭扭的符号。
“这是什么?”我举着本子问刚洗漱完的林应。
他走过来,把我抱回床上,盖好被子:“是思怡的宝贝。”
“我的?”我摸着纸页上自己的笔迹,陌生得像别人写的,“我是谁?”
“是我的思怡,”他躺下来,把我搂进怀里,下巴抵着我顶,“是能让代码开花的思怡。”
我没再问,只是把脸贴在他胸口,听着他的心跳。他的心跳像个计时器,一下一下,把那些零碎的、抓不住的瞬间串成线。
基地的人渐渐习惯了这样的场景:族长怀里抱着个总爱问“这是什么”“你是谁”的姑娘,她会对着屏幕呆,突然伸手点一下,就能解决困扰整个技术部的难题;她会收下别人给的糖果,转身就忘了是谁送的,只知道往族长怀里钻;她会在纸上画些没人看懂的符号,族长却像捧着圣旨似的,立刻让人去调试。
连最开始对我有意见的老周,路过计算部时都会笑着塞给我块水果糖:“思怡丫头,今天也来帮我们看看?”
我捏着糖,抬头看林应:“他是谁?”
“老周,管后勤的,”他帮我剥开糖纸,把糖放进我嘴里,“上次你说他办公室的盆栽该浇水了,他现在每天都给花拍照群里。”
我含着糖,甜味在舌尖散开,看着老周走远的背影,突然笑了。
林应低头看我,眼里的光温柔得要溢出来:“笑什么?”
“糖甜。”我说。
这是我少有的主动表达,他愣了愣,随即把我抱得更紧,在我顶亲了又亲,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哽咽:“嗯,甜就多吃点。”
其实我还是不知道自己是谁,不知道那些代码为什么会听我的话,不知道林应本子里记的那些“宝贝”到底有什么用。
可我知道,他怀里很暖,糖很甜,那些绿色的代码在屏幕上流动时,像他说的那样,真的像条有灵性的河。
更重要的是,他总在。
他会在我问第一百遍“你是谁”时,依旧温柔地说“我是林应”;会在我指着屏幕呆时,耐心等我伸出手指;会把我画的歪扭符号当成宝贝,一遍遍告诉别人“这是思怡想的”。
他说我是他的小太阳,可我觉得,他才是。是照在我这片迷雾里的光,不管我忘了多少次路,他都站在原地,等我慢慢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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