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醒了!感觉怎么样?疼不疼?”
方小宁也跟着点头,嘴唇哆嗦着,半天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最后只是反复念叨: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思怡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她的眼神很淡,像蒙着层雾,看不出什么情绪,却让刘婉接下来的话卡回了喉咙里。
这不是她们熟悉的思怡。
以前的思怡,哪怕生点小病都会皱着眉撒娇,眼睛亮得像含着光。
可现在的她,真的安静得像块浸了水的玉,温润里透着拒人千里的冷。
病房门被推开,张沐端着保温桶走进来,看到醒着的思怡,手里的桶“哐当”一声撞在门框上,汤洒了一地。
“醒了?!”
他瞪着眼,像是见了鬼,随即便红了眼眶,转身就往外跑,
“我去叫医生!”
病房里又只剩下他们三个。
刘婉和方小宁手足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看思怡,又看看林应,最后还是刘婉小声说:
“我……我去给你倒点水。”
拉着方小宁逃也似的出了门。
空气又凝固了
林应站起身,慢慢朝床边走。
他的动作很轻,怕惊扰了什么,每走一步都带着犹豫。
思怡的目光落在他脸上——胡茬青黑地冒出来,把下颌线的轮廓磨得模糊,眼底的红血丝比心电监护仪的线还要密,连平时总是挺直的背,都微微驼着。
他走到床边时,思怡下意识地蜷了蜷手指,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动作太细微,却被林应精准捕捉到。
他的脚步顿在离床半米远的地方,眼神暗了暗,不上前了
“疼吗?”
他开口,声音比在天台时还要哑,
“医生说你断了两根肋骨,还有轻微脑震荡……”
思怡没接话,只是看着他。
视线扫过林应手里的药盘——白色的药片,透明的针剂,和她失忆时林应喂她吃的那些,没什么两样。
指尖掐得更紧了,掌心传来尖锐的疼。
林应顺着她的目光看到药盘,忽然低低地笑了一声,那笑声里裹着浓重的自嘲。
“不是你想的那样。”
他把药盘往旁边推了推,推到她够不到的地方,
“这是消炎药,医生说你醒了要吃的。”
思怡的睫毛颤了颤,没说话,也没松开手。
林应沉默了几秒,慢慢蹲下身,视线和她平齐。
他没去看她的眼睛,只是盯着她攥紧的手,然后伸出自己的手,一根一根地,轻轻掰开她的手指。
他的指尖带着薄茧,动作却温柔得不像话,像是在拆解一件易碎的珍宝。
每掰开一根手指,都要停顿一下,仿佛在确认这人儿有没有抗拒。
“别总伤害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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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应刻意放轻了话,像落在湖面的雪花,不疼不痒
“很疼的”
思怡的手指被他完全掰开时,掌心已经留下了几道弯月形的红痕。
林应从口袋里摸出块创可贴,小心翼翼地贴在她最深的那道痕迹上,动作虔诚得像在赎罪。
“张沐说,”
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尽量不去与那死盯着他的眼对视
“他们在实验室的通风管里,还有老宅书房的书架后,找到了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