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房里,他把馒头塞给我时,红着脸说“对不起,我妈不知道你没吃饭”;学校里,他替我揍了欺负我的人,却别扭地说“对不起,下手重了点”;假死计划暴露后,他抱着崩溃的我,一遍遍地说“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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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似乎永远都在说对不起。可他不知道,我从来没怪过他。
我只是……太累了。
“你看,”她走到我面前,第一次没有嘲讽,眼神里带着一种近乎悲悯的复杂,“他们都在等你。不是等那个厉害的沈思怡,也不是等那个有病的沈思怡,他们只是在等你。”
虚无的边界又剧烈地晃动了一下,一道裂缝终于被撕开,刺眼的光涌了进来,带着熟悉的气息——林应身上的皂角香,张沐身上的烟草味,还有戚砚笛身上那股淡淡的檀香。
“要回去吗?”她问,声音很轻我看着那道裂缝,看着外面模糊的光影,感受着那股执拗的、不肯放弃的外力,突然觉得,或许……可以再试试。
试试睁开眼,看看他们。
试试……再活一次。
林应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沈思怡冰冷的手背,指尖的温度似乎能透过皮肤,传递到她毫无生气的身体里。
他已经三天没合眼了,眼底的红血丝像蛛网一样蔓延,下巴上的胡茬长得像野草,整个人憔悴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可他不敢睡,他怕自己一闭上眼,连这最后一点微弱的体温,都会消失不见。
“思怡,”他低声开口,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见,“我给你讲个故事吧,就讲我们小时候的事。”
“那时候你刚被干妈接到我们家,瘦得像只小猫,总是躲在角落里,谁叫你都不说话。”
“有一次下雨,你把唯一的伞给了邻居家的小妹妹,自己淋得烧。我背着你去医院,你趴在我背上,小声地问我……会不会嫌你麻烦。”
他笑了笑,眼泪却又掉了下来。“你说你傻不傻,我怎么会嫌你麻烦呢……你是我这辈子,最想放在心尖上疼的人啊。”
床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戚砚笛坐在不远处,手里拿着块干净的手帕,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床单上的血迹。动作笨拙,却异常认真。他的眼眶也是红的,却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
张沐靠在门框上,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是基地来的邮件,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主持大局。他看了一眼,默默地按灭了屏幕。
回去?
回哪里去?
没有沈思怡的基地,不过是一座空壳。
就在这时,林应突然僵住了。
他感觉到,掌心下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
很轻微的一下,像是无意识的抽搐,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
“思怡?”他猛地抬起头,心脏狂跳起来,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脸,“你动了?是不是你动了?”
戚砚笛和张沐也立刻围了过来,眼神里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期待。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
卧室里只剩下三个人急促的呼吸声,和墙上挂钟依旧不知疲倦的滴答声。
一秒,两秒,三秒……
就在他们以为又是错觉时,床上的人,睫毛突然轻轻颤了颤。
像蝶翼扇动,微弱,却真实。
紧接着,她的眼皮,缓缓地,缓缓地抬了起来。
那是一双怎样的眼睛啊。
布满了红血丝,浑浊得像蒙尘的玻璃,却在看到床边那三张熟悉的脸时,闪过一丝微弱的光。
“林……应……”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破旧的风箱,轻得几乎听不见,却像一道惊雷,在三个濒临崩溃的男人心头炸响。
林应猛地扑过去,紧紧握住她的手,眼泪汹涌而出,却笑着,像个终于找到糖果的孩子。
“我在,思怡,我在……”
戚砚笛背过身去,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压抑的呜咽声终于忍不住溢了出来。
张沐靠在墙上,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的疲惫散去,只剩下劫后余生的庆幸。窗外的阳光,不知何时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了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长长的光带,像一条通往新生的路。
床上的沈思怡,看着眼前这三个哭得像傻子的男人,看着那道刺眼的光,突然觉得,或许……这场笑话般的人生,还可以再续写下去。
至少,先看看他们想怎么收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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