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看见朝雨站在那儿,穿着治安官制服,肩章整齐,一脸严肃。
突然收卷铃声响了,朝露只能放下笔。
朝雨一把抽走她的卷子,目光划过答题卡上的空白,冰冷至极,直到清点完试卷,装入塑封袋,没有再看她一眼。
回到家。
长长的方桌,满桌家人,她坐在最后。
“听说,你又考砸了?”
“有读书的机会,不好好把握。”
“我们年轻的时候,哪有这么好的条件,吃了多少苦,现在赚到的这点钱,都用在你们身上,哪一点亏待过你?”
“你姐姐已经跳级,提前通过测试,当上治安官预备役了。”
“你呢,考个阿瑞斯军校,都考不上。”
“我们家有读书的基因啊。”
“又不是笨一点的,肯定心思没用在学习上吧。”
四面八方都是嘲笑声,像瓢泼大雨打在玻璃上,密密麻麻,透不过气。
朝露想站起来,却发现椅背黏住了她,根本无法动弹,耳鸣一点点把她浸没。
她呼吸急促,望向窗外,却看见朝雨匆匆跑回来,抱起她,跑进治疗室。
朝雨好像说了什么。
忘了。
不对。
朝雨当众说的话,她不会忘记的。
朝雨说,“不要再让我听见这些话,朝露不需要去配合你们的打压。”
朝露很快反应过来,这里,不是现实,只是以前常做的一个噩梦。
她已经很久没做噩梦了。
盗梦的混球,信息也不会改一下。
姐早考上阿瑞斯军校了。
她拉开窗帘,让阳光洒进来,照在空白试卷上,手掌中浮现出一团透明水珠,把试卷撕成碎片,梦境消散。
与此同时。
周辞柯觉得自己一直在往下坠。
风从裂缝灌进来,带着咸腥的血味。
还在极光美业。他站在一楼,地面凸起变形,墙面剥落,漆黑中,幸存者的心跳,化作地图上的红光闪烁,一明一灭。
他和束烨跑过去。
水泥板下露出一截人的手臂,手指向上,僵硬地张着,满手泥与血。
幸存者朝他伸手。
“我知道,会有人来救我。”
那声音在空空荡荡的走廊里飘动。
周辞柯弯下腰,伸出手,另只手由束烨拽住,两人准备合力把人拖出来。
“把手给我。”
一根根虫丝从衣袖中钻出,迅速攀升,扭动、交缠,分化出吸盘的触手,死死咬住周辞柯的皮肤,想要往里渗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