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桑晚的意识更加清楚了,她看到父亲和沈砚修都在。
很难得的场面。
她几乎觉得有点温馨。对她来说最重要的三个人都陪在自己身边,好像很久没有这样的场面了。
下一次再有应该不可能了。
“砚修,我想起来。”
她看着站在不远处的男人,提了一个小小的请求。
桑华庭先于沈砚修把她扶了起来,将靠枕塞到了她身后,又给她喂了一口水。
房间里有些沉默,没人开口说话。
桑晚从刚刚幸福的体验中苏醒,就意识到自己的手术可能不太成功。
连沈砚修都平静地站在那儿,一定是有不好的结果等着自己。
她的目光在三个人脸上扫过,忽然笑了。
偶尔她很通达。
从小时候起,她不是没有和命运挣扎过,但是好像每一次以为自己要挣脱牢笼的时候,情况又会急转直下。
这几天她的应激情绪严重,耽误了治疗,是她该承受的结果。
“你们怎么都不说话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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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甜甜地问了一声,像是没事儿人一样。
“姐,你…”
华庭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话到嘴边又收回去了。她姐姐怎么还有心情笑?
桑晚看着沈砚修,觉得他这样无所不能的人不应该沉默。他连沈砚国这样的高官,都不放在眼里,生杀予夺只要他给许士杰一句话。
这么嚣张的人,有什么事情值得他沉默?
“沈先生,你别这样,我要不认识你了。”
“是不是我以后要坐轮椅了?其实也没什么的,是我自己的问题。你们不要怪医生。”
她还要再说些什么的时候,沈砚修走了过来,制止了她,语气有些严厉:
“你清醒了吗?不要说胡话。”
话音落下,桑晚终于安静了,知道自己拙劣的伪装被戳穿了。
沈砚修太了解这个女孩儿了,她在人前从来没有这样活泼的状态。
而人会反常,一般是遇到了自己接受不了的结果。
确实,让一个二十三岁的女孩子接受终身残疾的可能,是有些残忍的。
他站在床前盯着自己的皮鞋看了一会,脑子里想过很多可能,百分之一的希望如何让她接受?
他也接受不了跟了自己两年的女人最后是这样的结果。
目光一点点上移,逐渐和她对上。
两个人都没有退让。
沈砚修终于开口了:
“桑大小姐还记得我之前问你的话吗?”
桑晚有些不明所以。
她不记得沈砚修问过自己什么重要的问题。
沈砚修神情未变,冷淡矜持的样子一如从前,衬托着他更加英俊非凡。他顶着这样一张脸,又问了她一次:
“想嫁给我吗?”
话一出口,整个病房安静得可怕,所有人都震惊了。
连桑远峰都觉得不可思议。
别说现在他和沈砚修关系尴尬,就是前两年合作默契的时候,他也没想过这种可能。敢把案底未清的私生女送进沈家,终非他不想活了。
桑华庭回过头来,当时那句姐夫不过是她情急之下的戏言。现在沈砚修这么问,又是什么意思?
而病房上桑晚,神情终于彻底清醒,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他,脸上没了刚刚玩笑的意味:
“沈先生慎言,不要开这种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