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这t恤是纯棉的,穿着舒服,颜色也衬你肤色。”
我们互相配合,忙得不亦乐乎。
收摊时,借着路灯清点收入,皱巴巴的钞票和硬币堆在一起,竟有八十多块!刨去成本,净赚了将近四十块!
“华华!我们成功了!”
王子豪激动地一把抱起我,在原地转了个圈,引得路人纷纷侧目,他也毫不在意。
他的眼睛里闪烁着比夜市霓虹更亮的光芒,那是一种自食其力的骄傲,也是与我们共同规划未来的喜悦。
“这才第一天呢,”我被他感染,也笑着,心里盘算着,“明天我们去进点男装,不能只做女生的生意。”
“好!都听你的!”他用力点头。
从此,我们的课余时间被这个小摊填满。
下午没课就去进货,傍晚出摊,直到夜市人群散去。
我们不再是单纯沉浸在恋爱中的学生情侣,更像是一对并肩作战的小合伙人。
我们会为进什么款式争论,会为当天的收入欢呼。
也会在收摊后,推着满载未售出衣物的小车。
在寂静的校道上,分享一根五毛钱的奶油冰棍。
畅想着那个需要“两百多万”的、带着大院子的家。
这每晚几十到上百不等的收入,在九十年代初,是一笔相当可观的“巨款”。
它不仅仅意味着我们向“大别墅”的梦想靠近了一小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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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重要的意义在于,我们正用自己稚嫩却坚定的双手,一起搭建着属于我们的未来。
这霓虹夜市里的方寸之地,成了我们爱情与梦想的第一个实践场,朴素,真实,却充满了蓬勃的生机。
当天卖不完的衣物,我们分别打包,吭哧吭哧地拖回各自的宿舍。
我的上铺成了临时的“仓库”,用布小心盖好。
王子豪那边,据说他那点可怜的衣柜空间早已被侵占,几个装衣物的纸箱塞满了床底。
宿舍的姐妹们从一开始的好奇,到后来的佩服。
熄灯后的“卧谈会”,话题常常绕不开我们的小生意。
“意华,你们太厉害了!居然敢去摆摊!”
“今天那件荷叶边的衬衫还有吗?给我留一件!”
“王子豪对你是真好啊,风雨无阻地来陪你。”
在这样的声音里,我一边叠着第二天要卖的衣服,心里既觉得充实,又有一丝小小的骄傲。
这种自食其力的感觉,与单纯沉浸在学业和恋爱中完全不同,它让我们更真切地触摸到了生活粗糙而温暖的质地。
王子豪在农大宿舍的情况也差不多,他的室友们有时会来“内部选购”,顺便调侃他成了“谢老板家的长工”。
他总是憨憨地笑,眼里却闪着光。
一个月的时间,在进货、摆摊、算账的忙碌中飞逝。
月末的一个晚上,我们收摊后没有直接回校,而是推着小车,来到了我们常去温书的那间通宵教室。
教室里空无一人,只有日光灯管出轻微的嗡鸣。
我们将装钱的布包倒在课桌上,毛票、硬币、皱巴巴的块票,堆成了一座小山。
我们俩面对面坐下,像进行一场庄严的仪式,开始一张张、一枚枚地清点。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纸币摩擦的沙沙声和硬币碰撞的清脆声响。
成本是早就核算好的,进货款、车费、偶尔给管理夜市的老大爷递的烟钱……一一扣除后,剩下的,就是纯粹的利润。
当我们把最后一张十元纸币抚平,加上最后一摞硬币,得出最终数字时,两人都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