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志明这个伪君子!还有那个叶雅!他们怎么敢!”
我扶住几乎要瘫软的兰凤,让她坐在我们带来的小马扎上,心里充满了冰冷的愤怒和一种“果然如此”的悲凉。
前世的画面与眼前兰凤痛苦的样子重叠,让我感同身受,心如刀绞。
“我……我还像个傻子一样……每天盼着他的信……想着他学习忙,不敢多打扰他……不敢来学校找他。”
兰凤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诉说着,“他上次信里还说……等放寒假就来看我……带我出去玩……都是骗人的……全是骗人的!”
她的哭声压抑而绝望,像受伤的小兽的哀鸣。
芝兰在一旁不停地安慰她,自己也跟着掉眼泪。
“兰凤,”我蹲下身,握住她冰凉的手,声音尽量保持平稳,却掩不住其中的颤抖。
“为这种人不值得,真的。你看清了他的真面目,是好事,总比一直被蒙在鼓里,浪费更多感情和时间要好。”
王子豪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蹲在兰凤另一边,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可靠:
“兰凤,别怕!有我们呢!何志明敢这么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我们去找他当面对质!”
兰凤却只是摇头,眼泪流得更凶了:“对质……还有什么好对质的……照片都在这里了……他还能说什么……”
那一刻,她眼中的光彩彻底熄灭了,只剩下一片被背叛后的灰烬和荒凉。
天空终于飘起了淅淅沥沥的雨丝,打湿了我们的头和衣衫,也像是在为这场仓促落幕的初恋哀悼。
我们匆匆收了摊,陪着兰凤回到了她在教育学院的宿舍。
那一晚,我和芝兰都没有回自己的学校。
我们挤在兰凤窄小的宿舍床上,听着她在黑暗中压抑的啜泣,心里充满了无力的愤怒和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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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期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走向尾声。
寒假将至,校园里弥漫着归心似箭的躁动,但这躁动却无法驱散笼罩在兰凤心头的阴霾。
虽然叶雅寄来的照片和信件已经将何志明的背叛赤裸裸地摊开在她面前,但我知道,凭着记忆,事情远未结束。
记忆里,何志明极其擅长用忏悔和眼泪打动人心。
他能将自己的背叛包装成一时糊涂、受人诱惑。
将责任推卸给酒精或他人,再辅以对过往深情的追忆和对未来空洞的保证。
而记忆中的兰凤,心肠是那样软。
她珍视那份持续了多年的、带着崇拜意味的感情,习惯性地为他着想。
记忆中的兰凤与前世的我何其相似?
我害怕。
害怕她会与前世的我一样,在那个男人精心编织的悔恨陷阱前。
因为不舍、因为习惯、因为对破碎过往的惋惜,最终选择闭上眼睛,咽下委屈,给予原谅。
那意味着,她将踏上一条与我前世何其相似的血泪之路——
猜疑、煎熬、自我否定,以及在未来的某一刻,面临更彻底的崩塌。
这种担忧像一根无形的绳索,缠绕着我。
我和王子豪私下里讨论过多次。
“兰凤应该不会那么傻吧?”王子豪皱着眉,语气却不那么确定,“照片都摆在那里了!”
“有时候,心软和多年的感情,会让人变得盲目。”
我轻声说,像是在告诫他,也像是在提醒自己。
果然,担心的事情还是生了。
寒假结束那天,我们约好芝兰和兰凤一起坐车回家。
在教育学院女生宿舍楼,看见了早就等在兰凤楼下的何志明。
何志明穿着那件他常穿的、略显陈旧却更添几分“落魄真诚”感的呢子大衣。
他头凌乱,眼眶泛红,正拦在提着行李站在兰凤面前。
他的声音带着恰到好处的沙哑和哽咽:
“兰凤,就这一次,你听我说完……是我混蛋,我对不起你!
可我那真是喝多了,脑子不清醒……是她,是叶雅主动的,她一直纠缠我……
我心里从来都只有你,你知道的!我们这么多年了,你忍心就这样放弃吗?”
他的话语,如同精心打磨过的台词,每一个字都敲在兰凤最柔软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