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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6章 梁商遭谗权阉妒周举持正谏臣风（第3页）

杜乔这些人都领命出了，只有张纲把自己车子的车轮埋在了洛阳都亭，还说：“大恶狼就在眼前，何必去抓小狐狸！”接着就写奏章弹劾大将军梁冀和河南尹梁不疑，说他俩靠着皇亲国戚的身份，享受皇帝的恩宠，还身居高位，却横行霸道、贪婪无度，拉拢了一堆溜须拍马的人，又陷害忠良，实在是天理难容，应该判他们死刑。张纲还列举了他俩十五件不把皇帝放在眼里的事，这些事让大臣们都恨得牙痒痒。奏章一交上去，整个京城都轰动了。当时皇后正受皇帝的宠爱，梁家人和他们的亲戚遍布朝廷，皇帝虽然知道张纲说的是实话，但也不敢真的按他说的办。

杜乔到了兖州后，就向朝廷上奏，说泰山太守李固的政绩是全国最好的。于是皇帝就把李固调到京城，并任命他为将作大匠。这八个人弹劾的人，大多是梁冀和宦官的亲戚党羽，这些人互相求情帮忙，最后这些案子都被压了下来。侍御史河南人种暠看不下去了，又重新调查弹劾。廷尉吴雄和将作大匠李固也上书说：“八名使者弹劾的人，得赶紧处理。”这下皇帝才重新处理这些奏章，让有关部门赶紧核实罪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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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冀恨透了张纲，一直想找机会整他。那时候广陵有个叫张婴的叛贼，在扬州、徐州一带闹事十多年了，之前的官员都拿他没办法。梁冀就故意把张纲派去当广陵太守。以前的太守去上任，大多请求朝廷多派些兵马，只有张纲说自己一个人坐车去就行。张纲到了广陵，就直接去了张婴的营地门口，张婴被吓了一跳，就赶紧关紧营门，严防死守。张纲把随行的官吏和士兵都打走，只留下十几个亲信，还给张婴写信，说想和他见一面。张婴看张纲这么有诚意，就出来见面了。

张纲请张婴坐在上座，劝他说：“之前那么多太守，又贪婪又残暴，把你们逼得没办法，你们这才聚在一起反抗，他们确实有罪。可你们这么做，也不符合道义啊。现在皇上仁慈圣明，想用仁德来感化你们，所以派我来，就是想给你们封官赐禄，不想动用武力，这可是你们转祸为福的好机会。要是你们听了这番道理还不投降，皇上肯定会火，到时候荆、扬、兖、豫四个州的大军一到，你们可就死无葬身之地了，到时就连子孙后代都保不住。这两条路是福是祸，你可得想清楚了！”张婴听了，就流着泪说：“我们都是些没见识的乡下人，没办法和朝廷沟通，实在受不了欺压冤枉，所以才聚在一起，就是想多活几天，我们就像锅里的鱼，明知道活不长，也只能先这样了！今天听了您这番话，我们终于有活路了！”说完就告辞回营了。

第二天，张婴就带着一万多手下，还有老婆孩子，双手反绑着来投降了。张纲一个人进了张婴的营地，还摆了丰盛的酒宴，大家开开心心地散了。张纲还让这些人自己决定以后去哪儿，自己会帮他们挑房子、选田地；要是有人家的孩子想当官，他就帮忙推荐。老百姓都特别信服他，南州很快就安定下来了。按说朝廷应该给张纲记功封赏，可梁冀从中作梗。张纲在广陵当了一年太守就去世了，张婴等五百多人就穿着丧服给他送葬，一直送到犍为，还给他堆土修了坟墓。后来朝廷下诏书，任命张纲的儿子张续为郎中，还赏了他一百万钱。

此时，二千石级的官吏中有不少政绩突出的，如洛阳令渤海人任峻、冀州刺史京兆人苏章、胶东相陈留人吴佑。自王涣之后，担任洛阳令的官吏大多都不称职。任峻很会用人，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官，到他手里都能挥出最大的才能。他打击违法乱纪的行为非常果断，老百姓不怕当官的，他的威严比王涣还要厉害。不过在治理政务、推行教化这些方面，他却比不上王涣。

苏章当冀州刺史的时候，他有个老朋友在清河当太守。苏章巡查辖区时，现这个老朋友贪污，就打算查办他。苏章先以客人的身份，去找老朋友喝酒叙旧。老朋友特别高兴，就说：“别人都只有一个老天爷照应，我可有两个老天爷！”意思是有苏章这个刺史朋友罩着。但苏章却说：“今晚我和你喝酒，是念着咱们的交情；明天我以冀州刺史的身份办公，就得按国法办事了。”后来，苏章真的检举了老朋友的罪行，还依法处置了他。这件事之后，整个冀州的风气都变得清明了起来。可惜，苏章因为得罪了有权有势的人，违背了上级的意思，最后被罢了官。当时国家越来越衰落，老百姓日子过得很苦，大家整天都在夸奖苏章，但朝廷却再也没有重新任用他。

吴佑当胶东相的时候，特别推崇以仁爱的方式治理地方，政务也尽量简化，老百姓都不忍心欺骗他。有个叫孙性的小官，私下收了老百姓的钱，还买了件衣服送给父亲。他父亲知道后就特别生气，骂他说：“咱们这儿有这么好的长官，你怎么能忍心骗他呢！”说完，就逼着孙性去官府认罪。孙性对此是又羞愧又害怕，最终还是拿着衣服跑到官府去自了。吴佑把其他人都支开，就问他到底怎么回事，孙性就把父亲说的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吴佑听了后，就说：“你是因为孝顺父亲才犯错的，这就是古人说的‘看一个人犯的错，就能知道他本性是否善良了’。”然后就让他回家向父亲道歉，还把衣服还给了他。

这年冬天十月，太尉桓焉和司徒刘寿都被撤职了。

这时，罕羌部落有五千多户人家向赵冲投降，只有烧何种羌人还占据着参?，一直没能被攻克。甲戌日这天，朝廷就把张乔驻扎的军队撤了回来。

十一月，朝廷就任命司隶校尉、下邳人赵峻为太尉，大司农胡广为司徒。

公元年夏季四月，护羌校尉赵冲与汉阳太守张贡在参丝进击烧当羌，最后大破敌军。

六月的时候，朝廷就封南匈奴的守义王兜楼储当呼兰若尸逐就单于。那时候兜楼储正好在京城，皇帝就亲自到殿前，把代表单于身份的玺印绶带交给了他，还领着他走上大殿，赏了他好多车马、各种器物服饰，金银和布帛更是给了一大堆。皇帝还下诏书，让太常、大鸿胪这些官员，带着各国留在京城做人质的王子们，在广阳城门外办了一场送别宴会，宴会上又是吃饭喝酒，又是奏乐的，还有摔跤、杂耍等各种表演节目，场面特别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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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闰十月，赵冲在阿阳这个地方攻打烧当羌，把烧当羌打得大败。

十一月，使匈奴中郎将、扶风人马寔找人把句龙吾斯给暗杀了。

从九月开始，凉州陆陆续续生了一百八十次地震，好多山谷都裂开了，城里的房屋和官府衙门也被震塌，被压死的老百姓非常多。

这时，尚书令黄琼觉得，之前左雄提出来选拔孝廉的标准，只分儒学、文吏这两类，但这在选拔人才的原则上不太全面，还有遗漏的地方。于是他就给皇帝上书，建议再增加孝悌（孝顺父母、友爱兄弟）和能从政者这两类，这样一共就有四个选拔类别了。皇帝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就同意了这个提议。

公元年春天，护羌从事马玄被一些羌人拉拢引诱，最后带着羌人背叛朝廷逃到了塞外。领护羌校尉卫琚带兵去追，最后杀了八百多叛逃的人。赵冲又接着追击反叛的羌人，一直追到建威鹯阴河。等军队刚渡过河，他手下六百多个投降的胡人又反叛跑了。赵冲带着几百人去追，结果中了羌人的埋伏，在交战的时候不幸战死。虽然赵冲死了，但他之前多次作战，斩杀和俘虏了很多敌人，让羌人的势力大大减弱。赵冲死了之后，朝廷就下诏书，封赵冲的儿子为义阳亭侯。

这年夏天四月，使匈奴中郎将马寔去攻打南匈奴的左部，把对方打得大败。这下胡人、羌人、乌桓人全都跑到马寔那里投降了。

辛巳日这天，皇帝立皇子刘炳为太子，还改了年号，并且大赦天下。太子住在承光宫，皇帝派侍御史种暠负责监管太子宫里的事情。有一次，中常侍高梵一个人从宫里驾车出来接太子。当时太傅杜乔等人心里犯嘀咕，不想让太子就这么跟着走，可又拿不定主意。这时候种暠直接拿着宝剑挡在车前，还说：“太子是将来继承皇位的人，关系着国家的安危。现在你过来接人，又没有诏书和符信，谁知道你是不是坏人？今天我就算死，也不能让太子跟你走！”高梵被问得哑口无言，没办法，只好驾车回宫去请示皇帝。等拿到皇帝的正式诏令后，太子才跟着离开。事后杜乔感叹，自己在遇事果断、明辨是非这方面，比不上种暠。皇帝也夸种暠做事小心谨慎，对他是好一顿称赞。

那段时间，扬州和徐州地区的盗贼越来越多，已经闹腾好几年了。到了秋天八月，九江人范容、周生等人就到处抢劫城镇，还占领了历阳，成了江、淮地区的大祸害。朝廷没办法，只好派御史中丞冯绲带领州里的军队去讨伐。

庚午日这天，皇帝在玉堂前殿去世。太子刘炳登基做了皇帝，当时他才两岁。大家尊称皇后为皇太后，由皇太后代替小皇帝处理朝廷事务。

丁丑日这天，朝廷任命太尉赵峻为太傅，大司农李固为太尉，让他们一起管理尚书台的事务。

九月丙午日这天，朝廷就把去世的孝顺皇帝安葬在了宪陵，还给他上了庙号敬宗。

在安葬皇帝的当天，京城以及太原、雁门等地都生了地震。

庚戌日这天，朝廷下令选拔贤良方正的人才，并对他们进行策问。皇甫规在回答策问时说：“回想孝顺皇帝刚即位的时候，工作特别认真，他努力整顿国家秩序，眼看天下就要太平了。可后来他身边来了一帮奸诈虚伪的小人，皇帝的权力被身边的近臣夺走了。这些人收受贿赂、卖官鬻爵，宾客们来来往往，结果把天下搞得又是一团糟。老百姓日子过不下去了，就只能去参加动乱，感觉就像回自己家一样。官府和百姓的钱财都花光了，从上到下钱袋子都是空空的。陛下您天生仁德、聪明睿智，刚处理朝政的时候，提拔了不少忠诚的人，还改正了很多制度。大家都盼着能过上太平日子，可现在灾荒和异象不断，盗贼到处都是，这大概就是奸臣权力太大造成的。对于常侍里面那些特别坏的人，应该赶紧把他们赶走，除掉他们的党羽，没收他们贪污的钱财，这样才能平息老百姓的怒火，回应上天的警告。大将军梁冀、河南尹梁不疑，也应该更加谦虚节俭，用儒家思想来辅助治理国家，少搞那些娱乐活动，更别在宅院里搞那些没用的装饰。君主就像船，百姓就像水，大臣们是乘船的人，将军兄弟是划船的人。要是你们能尽心尽力地拯救百姓，那就是福气；要是偷懒懈怠，船就会沉到水里，能不小心吗！如果一个人的德行配不上他的俸禄，就像在墙根上挖洞还想把墙加高，这难道是让事情稳固的办法吗！那些老奸巨猾的人、酒鬼、只会玩乐的人，都应该被赶走，惩罚他们的不轨行为。希望梁冀他们能好好想想，得到贤才是福，失去贤才是祸。”梁冀听了这话，结果被气得不行，就故意把皇甫规评为下等，只让他当了个郎中。皇甫规只好称病辞官回家。州郡的官员按照梁冀的意思，好几次都想害死他，所以他在家里整整十多年都没机会出来做官。

扬州刺史尹耀、九江太守邓显去历阳攻打范容这些盗贼，结果打了败仗，自己也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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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天十月，日南郡的少数民族又造反了，烧杀抢掠当地城镇。交趾刺史九江人夏方去劝他们投降，最终成功让这些造反的人归顺了。

十一月，九江的盗贼徐凤、马勉等人到处攻打城镇，放火烧房子。徐凤自称无上将军，马勉自称皇帝，他们在当涂山里安营扎寨，还定了年号，设置了各种官职。

十二月，九江的盗贼黄虎等人攻打合肥。

这一年，还有盗贼去挖了孝顺皇帝的宪陵。

永嘉元年

公元年春天正月，小皇帝在玉堂前殿去世了。梁太后觉得扬州、徐州的盗贼闹得正凶，想等把各地的王侯都召集到京城后，再公布皇帝去世的消息。太尉李固说：“皇帝虽然年纪小，但他也是天下百姓的君主。现在皇帝去世，所有人都应该哀悼，哪有儿子去世了还瞒着父亲的道理！以前秦始皇死后，赵高他们搞阴谋；前几年北乡侯去世，也有人隐瞒消息，这些都是很忌讳的事，千万不能学！”梁太后听了觉得有道理，当晚就公布了皇帝去世的消息。随后，朝廷就把清河王刘蒜和渤海孝王刘鸿的儿子刘缵都召到了京城。刘蒜的父亲是清河恭王刘延平，刘延平和刘鸿都是乐安夷王刘宠的儿子、千乘贞王刘伉的孙子。清河王为人严肃，做事规矩，很多公卿大臣都支持他。李固对大将军梁冀说：“现在选皇帝，应该选年纪大、聪明有德行、能自己处理政事的人。希望将军好好考虑这件大事，学学周勃和霍光立汉文帝、汉宣帝的做法，别像邓氏、阎氏那样立小皇帝！”可梁冀根本不听，和太后在宫里偷偷商量好了人选。到了丙辰日那天，梁冀就拿着符节，用亲王规格的青盖车把刘缵接到了南宫。丁巳日这天，刘缵被封为了建平侯，当天就当上了皇帝，他当时才八岁。清河王刘蒜则被打回了自己的封国。

此时，朝廷准备给去世的皇帝选墓地，李固说：“现在到处都是盗贼，打仗花了很多钱，再加上刚修好宪陵，已经征了不少税。皇帝年纪小，可以在宪陵的园区里给他修个墓，照着康陵的规格就行。”太后同意了。己未日这天，大家就把孝冲皇帝葬在了怀陵。

随后，太后就把国家大事交给辅政大臣去处理，李固提的建议，太后大多都听。太后把那些为非作歹的宦官都赶走了，老百姓都盼着国家能太平起来。可梁冀却特别恨李固。当初，顺帝在位时封的官员，很多都不符合正常的提拔顺序。李固掌权后，上奏罢免了一百多人。这些人又恨李固，又想讨好梁冀，就一起写匿名信诬陷李固：“太尉李固，假公济私，打着正义的旗号干坏事，离间皇室亲戚关系，培养自己的党羽。先帝的灵柩还没下葬，路人见了都伤心流泪，李固却独自用胡粉化妆，扭捏作态，走路慢悠悠的，一点都不悲伤。先帝的陵墓还没修好，他就违反老规矩，把好事都归自己，把过错都推给皇帝；还赶走皇帝身边的近臣，不让他们侍奉送葬。论起作威作福，没人能比得上李固！儿子最大的罪过是连累父亲，臣子最大的恶行是诋毁君主，李固的过错，按罪就该杀！”奏章交上去后，梁冀就让太后下令查办李固，结果太后没同意。

此时，广陵的盗贼张婴又召集了几千人造反，占领了广陵。

二月乙酉日这天，朝廷宣布大赦天下。

此时的西羌叛乱已经持续了很多年，朝廷为此花了八十多亿钱。很多将领都克扣军粮，把钱装进了自己的口袋，还用珍宝贿赂皇帝身边的人。从上到下都很放纵，根本不关心军事。战死的士兵没人收尸，荒野上到处都是白骨。左冯翊梁并用恩德和信义去招抚叛羌，离湳、狐奴等五万多户羌人都来投降，陇右地区终于又安定下来了。

太后因为徐州、扬州地区的盗贼越来越多，就想找个能干的将领。三公推荐了涿县县令北海人滕抚，说他文武双全。朝廷就任命滕抚为九江都尉，让他和中郎将赵序协助冯绲，带着州郡的几万军队去打盗贼。朝廷还公开悬赏，根据功劳大小给钱、封爵位。朝廷还商量过派太尉李固去，但还没出。三月的时候，滕抚他们去攻打盗贼，大获全胜，还杀了马勉、范容、周生等一千五百人。徐凤又带着残兵败将跑去烧东城县。到了五月，下邳人谢安响应朝廷的悬赏，就带着自家亲戚设下埋伏，杀了徐凤。随后，朝廷就封谢安为平乡侯，并任命滕抚为中郎将，让他负责督察扬州、徐州的事务。

丙辰日这天，朝廷就下诏书说：“孝殇皇帝在位过一年，君臣的名分已经确定。孝安皇帝继承皇位，但之前把恭陵的位置排在康陵前面，顺序颠倒了，现在要纠正过来！”

六月，鲜卑人又来侵犯代郡了。

秋天，庐江的盗贼攻打寻阳，又去打盱台。随后，滕抚派司马王章把他们打败了。

九月，太傅赵峻去世了。

这时，滕抚带兵去攻打张婴了，到了十一月丙午日这天，就打败了张婴，杀了和俘虏了一千多人。丁未日这天，中郎将赵序因为胆小怕事、虚报杀敌数量，最后被当众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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