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一族之长本就不是我向往的终点。”
不曾致其繁,不惧观其乱。他倒是坦然,空头族长当得很自在。
我觉得跟一个内心不在其位的人继续谋其政很傻,在他脸上亲一口结束对话。
“吴邪,你得来一趟。”闷油瓶前脚刚走,花儿爷火急火燎把我喊去了北京。
“你怎麽了?”我听闻胖子病了,心中焦虑,走进病房兜头就问。
“没啥,三高呗。”
“你怎麽瘦成这样!”我扑上去抓着他胳膊。
“糖尿病啊!吃下去的糖都变成尿啦!这都不懂!”
我呼吸急促,这胖子都瘦回原型了,还能叫胖子吗?一边花儿爷也是眉头深锁。
“他是重度脂肪肝。”
我瞪着泄了气的瘦胖子,“跟我回杭州去。”
“不去。”
“由不得你。”
“去了也一样!”
“这会儿不能出去。坊间已经传开了,只差一张真人照。”
胖子胖的时候只是圆得像个炸弹,瘦了却实打实是个炸弹。他跟死了的解连环长得太他妈像了!都说老表像过亲兄弟,说的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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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解连环没死的消息一经坐实,很多旧账该怎麽算?若是他跟吴三省的掉包阴谋被翻出来,又该怎麽算?
“可这儿太危险。杭州更安全。”
“这里确实不行,我明天安排他转去石家庄我们自己的疗养院。”
“去杭州吧,包个机。”
“就是坐不得飞机才说麻烦。血压很不稳。”
“您怎麽自己瘦了也不知道呢?”
“哪儿啊,前几天就是觉得头晕,说出来怕你不相信,就眼儿一闭一睁,诶!瘦了!”
“石家庄那儿行吗?”
“吴邪,那儿是军区专属,我们行事反倒方便。”
“我陪他去。”
达怛也在,他跟胖子交情好,又懂医术,“谢谢您。”我忙不叠点头。
“你回去别跟他们说起这事儿。”老小夥儿还是那副性子,抓着我手让我别给他宣扬。
“行,明天我陪你去。”
整个下午我都守在病床前,床上的瘦子虚得不行,睡觉都不打鼾了。达怛走进来给他把脉,我往边一让,他坐下时扑起一阵风,气味分子钻进犁鼻器时,我瞪眼呆住了。
麒麟血!我绝不会闻错,天天抱着闻的那份儿化学配比。
一瞬间察觉到我的异样,眼前人警觉地甩了我一眼,而後冷冷瞪着我。
张家三大宗族都在,比如眼前这位。麒麟血纯浓,潜伏老九门数十载,前不久还跟着去了陕西。如果闷油瓶是计划执行者,那他可能就是监督者。
对方眼神冰冷,我脑子一转,不对!闷油瓶并不想害我,当时是他一力阻止我跟着闷油瓶。他不是监督者,而是反对者!
我动弹不得,要杀我的人就杵在眼前,我仿佛看到了发丘指抠进喉咙的画面。
眼前一花,“你俩干嘛呢?”胖子隔着杀人视线挥了挥手。
我想拍拍他,别挥了,我俩马上要共赴黄泉了。也实在打趣不出来,只能握住了他那只曾经很圆的手。
“你今晚不要吃东西,明天早上再做一次肝功能。”
“什麽?我是糖尿病人,饿不得的!”
胖子死也想不到我发现了什麽,我也死都想不明白他为什麽没下手。
达怛走了出去,浑身杀气都收了,可能想在没人的地方把我从15楼扔下去。
“天真,你怎麽了?”
“刚刚,刚那个,他,是张家人。”我一到胖子面前就忍不住原形毕露,眼眶儿都红了。被骗得太惨,张家人太可怕了!
“啊,啊?你说什麽!”
“我最近能闻出他们的费洛蒙味道,绝错不了。”
胖子肝功能不好,脸本就发黑,这下更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