婷婷自带卫生纸这不奇怪,但张海滨上厕所也回回管婷婷要纸,次数多了,不由得人不奇怪。
婷婷经常想在我们面前装得泰然自若可这别扭的氛围任谁都面上挂不住,就连闷油瓶都把视线凝固在了她身上。
“他跟女人差不多。你们这儿的布置,对他来说不太方便。”
得亏我梦里看了一场调教奇景,知道得多些,闷油瓶脑袋歪歪想不明白。
既然话说开了,婷婷也不再掩饰,干脆在门口等着人出来,扯出纸巾替对方把手擦干。
“谢谢。”
解大司令员儿这回不兜着了,笑嘻嘻凑上去亲了人家一口,张海滨擡脸大方地跟她贴了贴,似乎分不清是西方礼节吻还是情人之吻,总之这模棱两可间的纯粹,有点儿意思。
“他经常易容成女人吗?”
“他的事我不太清楚。”
如今张海客失忆,张海滨的人生故事怕是再没人知晓了。
“我看这氛围还真不错,适合婷婷。”
“嗯。”
“他找你干嘛?”
“他想知道接近解婷婷是不是他的任务。”
“他还在做族里的任务?”
“恐怕是。”
“那,那不如……”
“不必了。”
“也行,就让他按自己的心情过吧!”
张海滨在问过闷油瓶意见後,整个人越发多了些女性化的东西,婷婷去拉他的手,他低眉顺目地往人那儿靠靠,一冲眼看去,像是两个好姐妹在聊她们自己的悄悄话。
张海滨每每去厕所,都要来找婷婷要卫生纸,婷婷就跟着他去厕所,在门口等着人出来。过了两日,有回婷婷去厕所,他也跟了过去,也搁门口站着等。
我和闷油瓶瞅着这俩人的相处细节满脑子问号。
“你俩打算在这儿住多久?”
“我马上要回内蒙,他留在解家不合适,一个人住我也不放心,所以过两天就我一个人走吧。”
婷婷下山那日张海滨才知道对方不带他走,虽然嘴上不说什麽,满脸的落寞惆怅,嘴角边那颗痣可以放大他神色中的情绪,我站在屋里远远望过去都觉着可怜。
“啧啧啧……”我摇头直感慨,张家人出手,果然什麽事儿都能给你办妥,不男不女的解婷婷自有不男不女的招数能给她收拾得服服帖帖。
等解司令一走,张海滨又恢复成了一个闷油瓶,後来的两个多月里,除了偶尔和婷婷在电话里说两句话,其他时间就关在瞎子的小黑屋里头一个人放空。
我本想带他四处转转,被闷油瓶阻止了,我说这人会不会闷出毛病来?整天那麽木木呆呆地,等婷婷回来成了抑郁症了可怎麽是好。闷油瓶却说,这正是要把他送来这里的原因。
我俩对他自然而然地有道隔阂,厕所里摆上了卷纸,他洗澡进出我俩也主动回房避开,家里宛如多了个异性。
我会如此还是受了闷油瓶的影响,他十分注重界线,于是连带着我也变得很谨慎,尽管我其实根本不明白自己为什麽需要对个男人如此谨慎。
“你为什麽总避着他?”
“你要他做自己,就要给他生活的空间。”
“他生活的空间里不能有其他男性?”
“他和解婷婷在一起时对自己下达了女性化暗示,现在的他自己是女性化的,所以你把他当做女人对待,对大家都好。”
我无奈地摸摸鼻子,罢了,张海滨年纪不小了,我便迁就他一些也无妨。心下这麽想着,一天天地把他当作异性小心翼翼地对待。
当解婷婷虎里虎气地蹦进我们小院儿的时候,我开心极了,“快快快,他在那边,快去快去!”
“吴邪!你是穷疯了吗?这屋子就不能收拾一下?”
我理都懒得理这母老虎,闷头只是切着菜。
“他们对我很好。”
“好什麽,连个灯泡都舍不得安,这黑灯瞎火的!你可别太老实了,这俩人可不是什麽善茬儿!”
我仰头深呼吸,叹口气,“是是是!明儿个就装!”
“墙也要凿过,得有个窗。黑瞎子都不住这儿了,你得改造改造。”
“要不这麽的,我给您打个金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