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是跟吴姐学的,她说要是有人靠近,就这么说,既能挡人,又抽象,别人会瞬间以为你不大正常,就会马上远离。
我以为这人会转身离开,结果他却笑了。
不是那种敷衍的笑,是从嘴角慢慢扩开,连眼角都带着点弧度的笑。
他收回手机,揣进大衣口袋里,没再强求,只是站在旁边,跟我一起盯着公交来的方向。
风又吹过来,我裹了裹身上的旧外套,忽然想起刚才在殡仪馆里,老师说“死亡是终点,也是解脱”。
我盯着自己的手腕,那里有几道浅浅的疤,是前几次自杀留下的,吴姐每次看见都要叹气,我却不以为然,只是没死成功的正剧而已,它除了笑话我的懦弱,我想不到它存在的意义,同样,我也不会去遮掩,我凭本事割的,现在我不想死了,面对它,或者等它消失是它们唯一的归宿。
其实我不怕死,要不然也不会死过那么多次,可后来我就不敢死了,我总觉得心里有个人在等我,可我又记不清他是谁,只知道他死了,我仿佛正在替这个人好好活着一样,倘若我死了,就好像失约。
吴姐说这是我的心理防御机制,可我宁愿信这个,要是连这点念想都没了,我早该躺在殡仪馆的火炉里了。
“你等的是103路公交吗?”旁边的男人忽然开口,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愣了愣,才想起自己根本没看要坐哪路车,只是随便站在这里。
“随便哪路,能走就行。”
我含糊地应了句。
他没再说话,只是陪着我站在风里。公交远远开过来的时候,我抬脚要走,他忽然又开口:
“我叫韩青严,下次说不定还能见到,希望你还能记得我。”
我脚步顿了顿,没回头,只是摆了摆手。
韩青严,这名字听着也挺熟悉,可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
上了公交,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往外看时,还能看见他站在站牌底下,米色的大衣在人群里很显眼。
我掏出手机,给吴姐继续发消息:
“今天遇到个奇怪的人,说想认识我,还说下次可能会遇到,还希望我记住他,不知道我现在记忆力很差吗。”
吴姐很快回过来:
“别多想,要是觉得不舒服,下次避开就好。”
我把手机关机,靠在车窗上发呆,很快就忘记了这一茬。
回到家,先去洗了个澡,然后躺床上刷视频。
很久了,我发现我对一切都提不起兴趣,每天机械化的吃饭喝水,只是为了维持人体最低生存需求,剩下的时间不是发呆就是睡觉。
2
小音符视频app上有个老哥正在讲电脑的老系统,一片蓝天白云的桌面图跳进我的眼睛,我一下子就愣住了。
老哥说“这是dows98,当年多少人的青春”,我盯着那片蓝和白,脑子里嗡嗡响,好像有什么碎片要钻出来。
可是死脑子不争气,我想半天,什么记忆也抓不住。
重新闭上眼,脑海里突然浮现起一个模模糊糊的男人的身影,那人高高瘦瘦,穿着大衣,诶,韩,韩什么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