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牧兴怀又起了个大早。
倒不是因为他有什么事情要做。
而是因为天才刚亮,就有人大力敲响了他家的院门。
连带着正在睡回笼觉的牧建国也被惊醒了。
牧兴怀只能起身下床:“来了。”
而后他打开院门。
门外站着的人竟然是向元明。
他身后还跟着两个人。
一个老爷子腰上绑着白布,手里拿着一面锣,一个中年孝子,身穿麻衣,手里拿着一根竹竿。
不等牧兴怀反应过来,那个孝子就大哭着朝着牧兴怀跪下了:“牧小大夫,我爸他老人家……过世了。”
牧兴怀:“……”
谁过世了?
而且他在村里的辈分有这么大吗?
——因为跪门报丧往往是逝者的后人跪到长辈门前为逝者报丧。
眼前这个中年男人至少五十岁了,可是他的父亲死了,却来给他报丧。
等等。
这个中年男人看起来怎么这么眼熟?
牧兴怀脑海中的睡意瞬间烟消云散,他一边手忙脚乱地把中年男人扶起来,一边转头看向向元明。
向元明一脸沉重地点了点头。
没错。
是徐老爷子过世了。
牧兴怀直接就沉默了。
虽然他早就诊断出徐老爷子死期将至,但他真没想到徐老爷子会走的这么快。
只见中年男人一边抹着眼泪,一边说道:“……我爸是昨天晚上十一点钟的时候走的,当时我们一家人都坐在客厅里聊天打牌,他老人家突然就没了生息……”
“虽然我们都不相信牧小大夫您的诊断,但是昨天我爸回到家之后,还是让我们给他做了一桌子他爱吃的菜,还把我们家能叫回来的人都叫了回来。”
“也正因为这样,他才能在人生的最后一刻,把想做的事情都做了,把想见的人都见了,享受到了最后的天伦之乐……”
这是大恩。
所以他才会过来给牧兴怀这个小辈报丧。
对此,牧兴怀也只能说上一句:“节哀。”
中年男人还要去其他长辈家里报丧,所以说完之后,他就和那位老爷子一起又离开了。
而他们前脚刚离开,后脚吴翰林就找上了门来。
“兴怀,你昨天给那位徐家老爷子看病的时候,真的说过他马上就要过世了的话?”
牧兴怀:“……你也知道了?”
吴翰林:“刘婶子的姐夫的表哥跟徐家有亲,刘婶子那个大嗓门你又不是不知道,所以这会儿不只是我,整个北定村和李家村差不多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