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笙抱着酒坛,王礼微坐在他对面,默默地又为他斟满。
“你。”苏笙终于开口,带着浓重的酒气,他抬起醉意朦胧的眼,看向王礼微,“去哪里?”
他顿了顿,忽然扯出一个自嘲的弧度,“来看我笑话?看我没了王礼防,又没了你像个丧家之犬一样疯?”
王礼微握着酒碗,晃了晃酒碗。
“最初。”王礼微停顿了一下,“是贪你颜色。”他终于抬起眼,目光坦然地迎上苏笙瞬间错愕的视线。
月光下,王礼微眼底是一片荒芜的坦诚。“你那个时候对我笑,还那么温柔的不怪我。”
苏笙怔住了,抱着酒坛的手无意识地松开了一些。
“后来。”王礼微的声音低了下去,“看你为了王礼防,不管不顾的样子。那么疯,那么烈,像一团烧穿了黑夜的火。我从未见过这样为了一样东西,可以把自己烧成灰烬的人。很傻。也很。”他似乎在寻找一个合适的词,“耀眼。”
他仰头,想要学习苏笙一饮而尽,只是才尝了一口就咳嗽着放下,眼眶泛红,声音带上不易察觉的颤:“父亲嫌我愚笨不成器,只当我是个逗乐的物件,哥哥王礼防,她防我,怕我分走父亲关注,怕我抢王家权柄,我在这个家,像多余影子。”
他猛吸一口气,目光直直看苏笙,带孤注一掷脆弱坦诚:“只有你,苏笙,只有你疼我。你从不曾像他们,用嫌弃防备眼神看我。你待我是真心实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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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王礼微的声音低得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却异常清晰地砸进苏笙的耳膜,“我对你是亲人。是像对哥哥那样的依赖。那不是你想的那种爱。”
王礼微眼中水光浮动,声音哽咽了一下,却异常坚定地补上,“也算得上是爱吧?亲人之间的爱。”
“亲人,爱。”苏笙喃喃地重复着这几个字,残余的酒液汩汩流出,浸湿了泥土,散出更浓烈的气息。
原来他一直在追逐着那团遥不可及的,最终焚毁自己的虚火,却从未留意,身边早已燃着一盏温暖而恒久的灯。
苏笙仰起头,对着那轮清冷的月亮,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起初有些沙哑,渐渐变得清朗,带着一种卸下千斤重担后的潇洒。
他笑着,眼角却有冰凉的液体无声滑落。他抬起手,胡乱抹了一把脸。
一个家仆气喘吁吁地跑进花园,打破了月下的寂静,“公子,王礼防王公子在府门外求见。”
“王礼防”三个字,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
苏笙脸上的笑意瞬间凝固。他缓缓放下手,目光投向花园入口的方向,眼神里方才涌动的暖意和释然如同潮水般迅退去,只剩下一种深潭般的、近乎漠然的平静。
“哦?”他淡淡地应了一声,声音听不出任何波澜。他甚至没有起身。
“让他去前厅候着。”苏笙的声音平静无波,像在吩咐一件与己无关的琐事。
家仆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是这般反应,连忙应了声“是”,匆匆退下。
苏笙这才慢慢转回身,目光重新落向石桌对面,然而,石桌对面,已是空空如也。
他心头猛地一跳,视线急急扫向四周。
只见那株繁盛的桃花树下,王礼微不知何时已悄然退到了那里,静静地站着,他就那样站着,远远地望着他。
“兄长,”他用这称呼,清晰郑重,“你要小心。”
苏笙心头微震。
“我这次带回的那几桩漠北皮货的生意,”王礼微声音很轻,字字清晰,“让父亲对我另眼相看了。”
他顿住,目光带着隐晦忧虑,“王礼防此刻来,不知道是做什么?”
“你会见他吗?”目光穿过飘落花瓣,直直落苏笙脸上,带探询,也带一丝紧张。
苏笙站石桌旁,王礼防的名字在耳边回响,裹挟过往疯狂与不堪。
他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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