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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第1页)

妥协

那个雨夜之後,某些东西被彻底打破了,又有些新的东西,如同春雨後的藤蔓,悄然生长,缠绕得紧密而牢固。

我和程砚初的关系,进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亲密阶段。那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水乳交融,更是一种精神上的高度契合与放松。我们依然各自忙碌,他穿梭于会议和医院之间,我埋首于数位板和设计稿的方寸天地。但生活的节奏,仿佛被无形地调校到了同一个频率上。

新家的每一个角落,都开始深深烙印上我们共同生活的痕迹。洗漱台上并排放着的牙刷,一黑一白;玄关处他的皮鞋旁边,歪歪扭扭地摆着我的帆布鞋;衣柜里,他的衬衫和我的卫衣挤在一起,偶尔他的领带会缠住我的围巾,难分难解。就连空气里,也似乎常年漂浮着一种混合的气息——他常用的雪松调沐浴露,我偏爱的咖啡豆香,还有岁安身上那股永远暖烘烘的丶阳光晒过绒毛的味道。

岁安似乎也完全适应了这种“双主制”的生活。它依旧是我们之间最慵懒丶也最受宠爱的那一个。有时它会跳上程砚初的书桌,大摇大摆地踩过桌上的草稿纸,留下几朵灰色的梅花印,然後心安理得地窝在键盘旁边,用尾巴扫过他的手腕,发出理直气壮的呼噜声。程砚初只会无奈地笑笑,小心地将它挪到一旁空着的地方,动作轻柔,生怕惊扰了这位“监工”的美梦。

而更多的时候,它会在我工作到腰酸背痛时,悄无声息地跳上我的膝头,用脑袋顶开我握着压感笔的手,把自己团成一个扎实温暖的毛球,用体重和体温提醒我该休息了。我便会顺势放下笔,掌心埋进它柔软丰厚的毛发里,感受那细微的震动从指尖一直传到心里,所有焦躁和疲惫,似乎都能在这纯粹的依赖中被慢慢抚平。

我们的生活充满了这种琐碎而温暖的细节。会在周末的早晨,因为谁先起床做早餐而进行一场幼稚的“石头剪刀布”比赛,输的人通常是我,然後被他笑着从被窝里挖出来,推进弥漫着咖啡香和煎蛋香气的厨房。会在傍晚时分,一起牵着岁安(严格来说是它牵着我们)在小区里散步,看夕阳给楼宇镀上金边,讨论着晚上是看电影还是各自看书。会在他又一次实验取得突破时,开一瓶不算名贵但口感清甜的气泡酒,就着窗外璀璨的夜景,轻轻碰杯,分享彼此的喜悦。

拥抱和亲吻变得像呼吸一样自然。出门前的额间一吻,回家时的一个用力拥抱,一起在厨房忙碌时,他从身後环住我的腰,将下巴搁在我肩上的依赖……所有这些,都如同细密的针脚,将我们俩密密地缝合成一个整体。

那个雨夜带来的,不仅仅是情欲的宣泄,更是一种灵魂的深度安放。我知道,无论外面是风雨交加还是晴空万里,在这个叫做“家”的地方,总有一个人在等我,有一盏灯为我而亮。这种笃定的安全感,让我变得前所未有地柔软,也前所未有地坚定。

然而,生活并非只有眼前的温馨。心底深处,始终有一小块地方,萦绕着淡淡的丶无法驱散的阴霾——关于我的母亲。

从威海回来,和程砚初的关系稳定下来之後,这个念头就越来越清晰:我需要再去见她一次,和她好好谈一谈。不是为了寻求她的认可,而是为了给我自己,或许也是给她,一个交代。我需要明确地告诉她我的选择,我的坚持,以及我对未来的规划。如果她始终无法接受,那麽我也不会再勉强,我会学着将这份亲情放在一个恰当的距离,彼此尊重,互不打扰。但如果……如果她能有一丝一毫的理解和松动,那对我而言,将是莫大的宽慰和额外的奖赏。

我把这个想法告诉了程砚初。那天晚上,我们依旧窝在沙发上,岁安在我们中间摊成一张巨大的“猫饼”。

他听完,沉默了片刻,握着我的手紧了紧,低声问:“需要我陪你一起去吗?”

我摇摇头:“我想自己和她谈。”有些话,有他在场,母亲可能反而说不出口,或者会带上更多的情绪。我需要一个只有我们母子的空间,去面对可能到来的风暴,或者,奢望一下,可能出现的转机。

程砚初没有坚持,他只是看着我,眼神里有担忧,但更多的是支持和信任。“好。无论结果如何,我都在这里。”他顿了顿,补充道,“记得,你没有任何错,爱一个人,和被一个人爱,都是值得骄傲的事情。”

他的话像一块温热的基石,垫在我有些发虚的脚步下。我凑过去,吻了吻他的唇角:“我知道。”

去见母亲的那天,天气意外地晴好。冬日的阳光虽然薄弱,但慷慨地洒满大地,驱散了连日来的阴寒。我提着一盒她以前爱吃的点心,站在熟悉的家门口,深吸了一口气,才擡手按响了门铃。

来开门的是母亲。她看起来比上次见面时清瘦了些,眼角的皱纹似乎也深了一些。看到我,她眼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讶,有局促,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来了。”她侧身让我进去,声音听不出什麽波澜。

屋子里的陈设依旧,干净,整洁,却透着一股冷清。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明亮的光斑,却照不暖那股无形的沉闷。

我把点心放在茶几上:“路上买的,您以前爱吃的。”

“嗯,费心了。”她应了一声,去厨房给我倒了杯水。

我们坐在沙发上,中间隔着一段礼貌而疏远的距离。空气仿佛凝固了,能听到墙上挂钟秒针走动的滴答声。我知道,必须由我来打破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妈,”我开口,声音因为紧张而有些干涩,“我今天来,是想和您好好谈谈……关于我和砚初的事。”

母亲端着水杯的手顿了顿,没有看我,目光落在窗外光秃秃的树枝上。

我继续往下说,尽量让语气平和而坚定:“我知道,这对您来说很难接受。传统的观念,周围人的眼光,可能都让您感到压力和不安。我理解您的感受,真的。”我停顿了一下,组织着语言,“但是,我想告诉您的是,我和他在一起,很快乐,也很安心。我们像所有普通的情侣一样,在认真地生活,规划未来。他对我很好,我们彼此扶持,彼此需要。这种感情,对我来说是真实而珍贵的。”

我一口气说了很多,把藏在心里许久的话都倒了出来。我说我们如何相遇,如何一步步走到今天,说程砚初的认真和担当,说我们那个小小的丶温暖的家,甚至说起了岁安那只调皮又贴心的小猫。我没有激烈地控诉,也没有卑微地乞求,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像在讲述一个关于我自己的丶再自然不过的故事。

母亲一直沉默地听着,没有打断我。她的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有些模糊,表情莫测。

直到我说完,房间里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我的心也一点点沉下去。或许,终究还是不行吧。我甚至已经开始在心里准备告别的话,告诉自己,这样也好,至少我努力过了,无愧于心。

就在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母亲终于缓缓转过头,看向我。她的眼神里没有了上次见面时的尖锐和愤怒,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丶近乎无奈的疲惫。

“知秋,”她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这几天,我一个人想了很多。”

我的心提了起来。

“说实话,我还是……不太能理解,也不太能接受。”她的话语很慢,每一个字都像是经过艰难的斟酌,“两个男人在一起,这……这毕竟不是正途。我活了这麽大岁数,听都没怎麽听过,更别说发生在自己儿子身上。我心里这道坎,过不去。”

预料之中的答案,亲耳听到时,心脏还是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泛起细密的酸楚。我垂下眼睫,准备接受这个结果。

“但是,”她话锋一转,声音里带着一种认命般的苍凉,“你长大了,有自己的主意了。我管不了你,也……不能真的对你做什麽。你爸他进去了,我就你这麽一个儿子。”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但强忍着,“如果你执意要和他在一起,铁了心要走这条路,我……我也只能妥协。”

我猛地擡起头,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她避开我的目光,擡手擦了擦眼角,语气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松动:“我说不接受,你就不和他在一起了吗?”

我毫不犹豫地摇头:“不会。妈,我不会改变想法。”

“那不就得了。”她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有无奈,有失落,但也有一丝……释然?“我反对也好,接受也罢,看来都改变不了你的决定。既然如此,我再闹下去,除了让我们母子离心,还有什麽意义?”

她看着我,眼神复杂:“我是不理解,但我不能不要我这个儿子。以後……你们的事,你们自己处理好,别让我操心,也别……别让外人看了笑话。”

这番话,算不上祝福,甚至算不上真正的接受,它更像是一种无奈的退让,一种基于母爱的妥协。但对我来说,这已经足够了。它意味着横亘在我们之间的那道冰墙,终于裂开了一道缝隙,有微光和暖意透了进来。

巨大的酸涩和汹涌的暖流同时冲击着我的鼻腔和眼眶。我努力克制着,才没让眼泪掉下来。我深吸一口气,轻声说:“谢谢您,妈。”

那天,我没有留下来吃晚饭。我知道,母亲需要时间去消化,去适应。我们能进行这样一场相对平静的对话,已经是一个巨大的进步。离开的时候,她把我送到门口,在我转身下楼时,我听到她极轻地说了一句:“路上小心点。”

很简单的一句话,却让我一路走回家的脚步都变得轻快起来。冬日的阳光照在身上,第一次感觉到了真实的暖意。

回到家,推开门的瞬间,温暖的气息混合着食物的香味扑面而来。程砚初系着那条我买的丶略显滑稽的卡通围裙,正从厨房里端出一锅热气腾腾的汤。岁安蹲在餐桌旁,尾巴尖优雅地卷曲着,眼巴巴地望着桌子。

看到我进来,程砚初放下汤锅,走过来,什麽也没问,只是张开手臂,给了我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他的怀抱温暖而有力,带着油烟味和雪松香,是家的味道。

我把头埋在他颈窝,深深吸了一口气,然後擡起头,看着他近在咫尺的眼睛,弯起了嘴角:“我回来了。谈得……比想象中好。”

他仔细看着我的表情,确认我眼底没有阴霾,只有如释重负的轻松,这才也笑了起来,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那就好。洗手吃饭,今天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

生活似乎翻开了崭新而平和的一页。与母亲关系的缓和,卸下了我心中最後一块大石。我和程砚初的日子,过得愈发踏实和滋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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