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吞噬了他。
那条通道,像一条巨兽的食道,粘稠,阴冷。
墙壁上没有火把,只有一种会出惨绿色幽光的苔藓,将饿狼杀手和他自己的影子,拉扯得不成形状。
“客人,请走稳些。”
饿狼杀手的声音在前面飘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
“这里的地砖,有些年头了,上面沾的东西太多,很滑。”
东方玄天没有回应。
他能闻到空气里的味道。
除了浓得化不开的血腥,还有腐烂的内脏,以及一种更深层次的,绝望的恶臭。
他的每一步,都踩在坚硬的石板上。
脚下却传来一种踩在湿泥里的黏腻感。
那是干涸了不知多少年的血垢。
灵儿。
这两个字,是烙铁,烫在他的神魂上。
血袍男人的威胁,比任何刀剑都更加恶毒,精准地刺入了他唯一的软肋。
他胸腔里的怒火,几乎要化作实质的岩浆,喷涌而出。
但他不能。
至少,现在不能。
他需要活着离开这里。
他需要完成那个狗屁任务。
然后,他会回来。
他会把那个血袍男人引以为傲的骨座,一根根拆下来,塞进他的喉咙里。
“前面,就快到了。”
饿狼杀手在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前停下。
“楼主特意为您准备了最好的客房,保证您在出前,能得到最充分的休息。”
他转过身,面具后的双眼,像真正的饿狼,闪烁着贪婪与残忍的光。
“毕竟,您可是楼主看上的‘藏品’。”
“要是还没出任务就死了,楼主会很失望的。”
东方玄天依旧沉默。
他只是看着那扇铁门。
门上,有一道小小的,可以掀开的铁窗。
窗户的缝隙里,渗透出来的,是比通道里浓郁十倍的血腥味。
“吱嘎——”
饿狼杀手掏出一把巨大的钥匙,插进锁孔,费力地转动。
铁门,缓缓打开。
一股混杂着尿骚和腐臭的狂风,从门内喷涌而出。
门后,不是房间。
是一个地牢。
一个大约十丈见方的石室,四壁空空,只有地上,铺满了黑的稻草。
最醒目的,是从天花板上垂下来的,数十根手臂粗细的,布满倒刺的黑色铁链。
铁链的末端,还挂着一些风干的,不知是人还是野兽的碎肉。
“请吧,尊贵的客人。”
饿狼杀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语气里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东方玄天迈步,走了进去。
他不在乎环境。
地狱,他也闯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