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库的门,敞开着。
无尽的宝光,像粘稠的金色蜂蜜,从门缝里流淌出来,铺满了东方玄天脚下的每一寸寒玉。
空气中,丹药的醇香、法宝的灵光、天材地宝的异气,混杂成一股,足以让任何修士都为之疯狂的,奢靡味道。
东方玄天,却没有动。
他只是跺了跺脚。
那一声轻响,像死神的鼓点,敲在琉璃仙宫每一个人的心上。
“那三条灵脉,我要了。”
他的声音,不大。
却像一把烧红的铁钎,捅进了琉璃宫主、月长老、大师姐,三个人,最后的,也是最脆弱的神经里。
月长老的身体,猛地一抽。
她那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波动。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恐惧。
是一种,被彻底碾碎之后,连绝望都无法生出的,麻木。
灵脉。
那是一个宗门的根。
是一个宗门,在这片大地上,立足的,根本。
他吃了神。
现在,他要刨根。
“你……”
琉璃宫主,开口了。
她艰难地,从地上,撑起了自己的身体。
那张绝美的脸上,血色尽失,白得像一张纸。
她嘴角的金色血迹,尚未干涸。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她的声音,很轻,很沙哑。
像两块浮冰,在互相摩擦。
东方玄天,终于,回过了头。
他看着这位,东域最顶尖的,宗门之主。
他瞳孔深处,那两朵幽蓝色的冰莲,缓缓旋转。
“我当然知道。”
他笑了。
“你们的家,太大了。”
“拆起来,很麻烦。”
“所以,我只拿走,地基。”
琉璃宫主的身体,晃了晃。
她那双承载着万古岁月的大海般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一丝裂痕。
她不怕死。
她不怕宗门覆灭。
但她怕,琉璃仙宫,三千年的传承,三千年的荣耀,被眼前这个男人,用一种,如此轻描淡写,如此理所当然的,方式,彻底抹去。
像抹去,一张画。
“你不能那么做。”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涌的气血。
“那三条灵脉,不仅仅是琉璃仙宫的根基。”
“它们,是整个青州东部,数千万里山河的,灵气之源。”
“你抽走它们,山会崩,河会断。”
“无数凡人城镇,会沦为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