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已经被吓破胆的女人面前蹲下身子。
然后,我用一种平静的、不带任何一丝感情的冰冷的声音,缓缓地对她说道“我问,你答。说一句废话,或者,撒一句谎。你就和他们一样,听明白了吗?”
“明……明白了……大哥……我……我都说……”她看着我手里那块还在滴着血的板砖,吓得浑身一哆嗦,连连点头。
“很好。”我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个满意的笑容。“第一个问题,今天下午在商场,是谁先挑的事?”
“是……是我……是我嘴贱!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是我狗眼看人低!大嫂她……她就是天上的仙女!我……我就是地上的癞蛤蟆!是我嫉妒她!是我犯贱!”她几乎是立刻就竹筒倒豆子似的,将所有的责任,都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那副痛哭流涕的样子,要多诚恳有多诚恳。
“第二个问题,地上躺着的这两个,是你什么人?”我用下巴,指了指不远处,那两个像死狗一样,躺在血泊里,不省人事的混混。
“他……他们就是我……我平时在牌桌上认识的……两个小混混!跟我……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大哥!我……我就是一时糊涂,被猪油蒙了心,才……才花了点钱,请他们过来,想……想教训一下您……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生怕我会因为这两个废物,而迁怒于她,连忙撇清着关系。
我冷笑一声“我老婆今天,因为你们这几个畜生,受到了巨大的惊吓,精神都快要崩溃了。她那件新买的,好几千块钱的裙子,也被你那条疯狗给撕烂了。我这件外套,也沾上了你们这些畜生的血,没法要了。你说,这些……加起来,该赔多少钱?”
“赔!我赔!我全都赔!”她一听只是要钱,那双绝望的眼睛里,瞬间就闪过了一丝希望的光芒,连连点头,“大哥!您说个数!只要您开口!多少钱我都给!十万!不!二十万!您看行吗?!”
“很好。”我看着她那副急于破财消灾的模样,心里又是一阵冷笑。
然后,我从我的口袋里,掏出了我的手机。
我打开了手机的录像功能,对准了她那张写满了恐惧和哀求的脸。
“现在,把你刚才说的话,对着镜头再给我原原本本地说一遍。”
“啊?”她愣住了,显然是没明白我到底想干什么。
“怎么?不愿意?”我晃了晃手里那块还在滴着血的板砖,脸上露出了一个魔鬼般的微笑。
她吓得浑身一哆嗦,连忙像小鸡啄米似的,疯狂地点着头。
“愿意!愿意!我愿意!”然后,她便对着我的手机镜头,将她刚才那番充满了“悔恨”和“歉意”的“忏悔”,添油加醋地,又重新表演了一遍。
我将她那声泪俱下的“忏悔视频”,满意地保存了下来。
然后,我又拿着手机,走到了那两个还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混混身边。
我将镜头对准了他们那两张沾满了鲜血的脸,和他们那还在微微起伏的胸膛,仔仔细细地,拍了好几张特写照片,和一段长达十几秒的视频。
最后,我又将镜头对准了那张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吓得屎尿齐流的女人的脸上,拍下了一张,足以让她这辈子都永生难忘的“纪念照”。
做完这一切,我才收起了我的手机。
我走回到那个已经彻底吓傻了的女人面前。
我将我手机里,那些充满了她的罪证和屈辱的“艺术品”,一张一张地展示给了她看。
她那张本就惨白的脸,在这一刻彻底地失去了所有的血色,变得像一张死人的脸一样灰败而绝望。
“这些东西,”我晃了晃手里的手机,缓缓地对她说道,“我会在云端备份一百份。它们就是我送给你的,一份小小的‘礼物’。也是你欠我的一条命。”
“你今天可以走。你那二十万,我也不要了。我只要你记住一件事。”我凑近她那张充满了恐惧和绝望的脸,我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对她说道,“从今天起,忘了今天晚上,生的所有事情。忘了我,忘了我老婆,忘了这里的一切。我们从来没有见过。”
“我……我不敢……我再也不敢了……大哥……我誓……我誓我今天什么都没看见!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求求你放过我吧!”她像一只被彻底吓破了胆的哈巴狗一样,对着我疯狂地磕着头,那声音充满了自灵魂深处的恐惧。
“至于地上这两个废物,”我用下巴,指了指那两个还在昏迷中的混混,“怎么处理,是你自己的事。是把他们送去医院,还是直接找个坑给埋了都随你。但是,我提醒你一句。如果,他们俩出了什么事,比如死了,或者变成了植物人。警察,第一个要找的肯定,是你这个‘雇主’吧?到时候,我手里的这些‘证据’,说不定还能帮你,跟警察叔叔好好地,‘解释解释’呢。”
“滚吧。”我说完了我所有想说的话。将手里那块沾满了鲜血和罪恶的板砖,随手扔在了地上。
我真的一分钟、一秒钟都不想再待在这里了。
我迈开步子,头也不回地向我的车走了过去。拉开车门,坐了进去。我没有立刻动车子。只是静静地,坐在驾驶座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我看着窗外,那个跪在地上的女人,在愣了很久之后,才连滚带爬地从地上爬了起来,然后一瘸一拐地,向着她那两个还躺在血泊里的“兄弟”跑了过去。
我知道,她再也不敢来招惹我们了。
这件事,终于以一种我从未想象过的、最暴力、也最彻底的方式,被我给亲手解决了。
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我转过头看着坐在我身边,一脸麻木的雪儿。我伸出手,将她那还在微微颤抖的小手,紧紧地握在了我的手心里。
然后,我对她露出了一个充满了疲惫、却又无比安心的笑容。
“老婆别怕,没事了。我们回家!”
我动了汽车。
引擎出一声低沉的轰鸣,打破了这片死寂。
我没有再看周围那片狼藉的景象,只是猛地一打方向盘,踩下油门,让车子决绝地,驶离了这个让我和我妻子都蒙受了奇耻大辱的地狱。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回家的路上。车窗外,城市的灯火一盏盏向后倒退,最后都糊成了一片模糊的光晕。
车载显示屏上,那毫无感情的电子数字,正一秒一秒地,跳向晚上1o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