倘若她认为打不得骂不得就对她无计可施,她可打错了算盘。林知了转向婆婆:“想必大嫂因为怀了侄儿口味变了。日后让大嫂先做饭,大嫂做好我们再做吧。”
陈文君猛然抬起头,薛大哥转向林知了张口结舌:“三,三弟妹,你大嫂近日总爱犯困,应当是精力不济,以为今日的钱给了。”
“无妨。这五十文留着大哥明日买米面油盐酱醋吧。二哥,怕是要辛苦你边找草药边砍柴。”林知了朝薛瑞看去,“忙不过叫瑞弟给你搭把手。婆婆,你怎么看?”
薛母在心里估算,如果大儿媳妇不出钱,二儿媳也会不想掏钱,妯娌再推脱,凭每日的米面就要二十文,她手里的那点钱用不到三儿子回来。即便三儿媳赚的钱都给她,撑到老三回来又能如何,功名没了,蹲过监,谁敢用他。她和三儿媳的钱撑不到明年夏收。
那个时候大儿媳妇又拿孩子逼大儿子搬回城,二儿媳闹分家,妯娌回了隔壁,家中只剩她和小女,她俩喝西北风吗。
看来她存的钱无路如何不能动。若是不幸被流放,那些钱还可以用于打点。
薛母笑着说:“是我忘了有了身孕口味会变,还有很多东西吃不得。幸好理儿媳妇提醒了我。珀儿,日后你和文君先做饭,别饿着我孙儿。”
陈文君顿时很着急。薛二婶也急,恐怕大嫂来一句跟她吃不到一块让她先做饭。薛二婶忍不住开口说道:“何必那么麻烦,以后我和文君做饭,文君想吃什么我们做什么。只是委屈大嫂跟我们吃一样的。”
薛母微微摇头:“都是为了孩子,哪有什么委屈不委屈。”
“那就这样定了。”薛二婶把钱给薛母,“您收着,以后缺了什么找你买。”
陈文君把荷包递给薛大哥。薛大哥不禁叹气,原本轮流做饭,现在变成两个人的事,她该满意了吧。
刘丽娘满脸错愕地望着薛二哥,婆婆和三弟妹何时这么心有灵犀啊。
薛母不是和林知了有默契,而是这两日看清了,日后养老怕要指望薛理。薛瑜的婚事需要林知了谋划——她出面只能给薛瑜找个农家汉,凭林知了的堂姐是县令夫人的弟媳这一点就可以给薛瑜找个好的。
林知了说了她想说的,做了她因为顾忌孙儿不敢做的事,薛母得了失心疯也不会跟她打擂台。
林知了是知道不能提分家,薛家没有东西可分,薛母看中长孙也不舍得跟陈文君分开,所以才想到这么一招。
果不其然,林知了猜对了:“婆婆,累了一天早些休息。何况我夜里还有事。”
薛瑞吓得打个哆嗦。薛二婶心疼,指着林知了:“你敢半夜里把瑞儿扔出去,我跟你拼了!”
第18章巧遇林蜻蜓
小鸽子怕极了,不自觉拉住林知了的手。林知了把弟弟抱起来:“不怕啊。阿姐前世可是活阎王。”意味不明地扫一眼薛瑞,姐弟俩去厨房烧水洗脚。
林知了把弟弟放床上,让他自个玩,她找个竹筐,又把竹制的夹子找出来——应该是以前夹炭的,随后就在屋里找老鼠。
屋里烛光昏暗,老鼠大胆露头,林知了眼疾手快夹住老鼠放竹筐中。抓了五个,林知了就停下盯着院里。
小鸽子坐在床上看到这一幕幕很是好奇:“阿姐,你抓老鼠——”
“嘘!”
小鸽子捂住嘴巴,一双大眼睛眨呀眨,等林知了到他跟前,他跟做贼似的问:“阿姐抓老鼠做什么啊?”
“阿姐有用。困不困?”
小鸽子摇了摇头。林知了在他身旁躺下,小孩趴床上同她聊天,天马行空聊着聊着把自己聊睡着了。
林知了听到外面没了动静,她拎着竹筐出去。本想把老鼠从窗户缝里塞进去,可一想屋里黑乎乎的薛瑞也看不见。她叫薛二哥把薛瑞叫过去。
林知了看着薛瑞出来,她轻手轻脚进去把老鼠埋在他床尾被子里。
薛瑞感到奇怪,二哥找他为何只是胡扯几句。到屋里掀开被子,薛瑞躺进去感觉床尾有东西,掀开一看,出惊恐的惨叫。
薛二婶光着脚跑过去急切地问道:“瑞儿,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老,老老鼠!”薛瑞脸色白手指颤抖着指着床尾。
随后进来的薛母和薛琬看过去,床尾什么也没有啊。
薛二婶心慌:“瑞儿,别吓娘。哪儿有老鼠?”
“就在那!”薛瑞因为母亲在身边有勇气睁开眼,朝床尾看去什么也没有。他把被褥全掀开,还是什么也没有,“不可能!娘,我没看错,一定是,是二哥,二哥——”
薛二哥进来问道:“瑞弟怎么了?”
薛瑞急得从床上下来:“二哥,是你,是你对不对?”
“什么是我?”薛二哥正跟妻子猜林知了会怎么捉弄薛瑞,就听到薛瑞的尖叫。薛二哥吓愣住,回过神听到“老鼠”,薛二哥满心无语,真是小孩子把戏。
可是不管什么把戏,对薛瑞有用。
薛瑞拽着薛二哥:“你把我叫过去聊几句,我回来被子里就有老鼠,不是你放的?”
林知了好笑:“薛瑞,你脑子是不是睡傻了?他跟你聊天怎么放老鼠?”
“那,那就是你!”
林知了敛起笑容:“捉贼拿赃!你看见我放了?再说,你说有老鼠就有老鼠,我还说的钱丢了,就是二婶拿的。”
“可,可是就有老鼠!”
林知了白了他一眼,事不关己地说:“那就有吧。”扫一眼众人,“都不困就留在这里陪他捉老鼠,明早我还要进城买最新鲜的藕,我先睡了。”
“你别走!”薛瑞慌忙喊道。
林知了回过头:“你真没脑子还是装没脑子?我是你嫂子,大晚上留在小叔子房中做什么?蠢货!"
薛瑞呼吸骤停,薛二婶想帮儿子又有口难言,大晚上的林知了身为嫂子确实不该在薛瑞房中,以至于一家三口只能眼睁睁看着林知了翩然离去。
薛二哥:“我早上劈柴,饭后进城卖柴,卖完柴又上山,下午还陪娘买粮,这一天下来实在撑不住,我也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