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凉了。”
楚昱寒擦了擦他脚上的水,将他的脚放回被褥里盖好,提醒:“天冷,半夜不要踢被子,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
“我们从前不是睡一张床的?怎麽现在分的这麽清楚?”
“你是不是嫌弃我是个瞎子?”
楚昱寒终是和沈淮川躺在一张床上,夜里又下起了雪,沈淮川睡的坦荡,香甜,他一夜无眠。
因为淮川邀请共枕的是萧风回,而非是楚昱寒。
他听了一夜的雪。
雪人堆了一半,应该被雪重新盖上了吧。
次日醒来,沈淮川擡起手举着,问他:“你包扎的?”
昨天他只觉得有点手有点累,想到可能是用树枝走路太过使劲磨的,并没在意。
没想到“萧风回”还挺细心,竟然连这样的小伤口也能发现。
楚昱寒两手按着他的肩膀,安抚他,“你不用心急,暂时性的失明未必全是件坏事,等你重见光明那天,视力说不定会突飞猛进,到时候百步穿杨于而言也是轻而易举。”
“谁稀罕。”沈淮川收回手,嘴硬:“虽然我看不到,但你包扎的肯定很丑。”
他摸索着床边,没找到,他问:“我的树枝呢?”
“我扔了。”楚昱寒说道:“伤手。”
沈淮川:“为什麽?我用着挺顺手的,你怎麽不问问我?那我着急如厕怎麽办?”
“给你上药的时候,问你,你说嗯,我看你同意了才把它扔了。”
“你什麽时候给我包扎的?”
“昨天晚上。”
沈淮川嘴角抽动,“我都睡着了,脑子不清醒。”
“下次知道了。”楚昱寒说完,又添了一句:“你要是担心如厕,我可以扶着你去,或者,房间里有夜壶。”
沈淮川梗着脖子:“我现在要洗漱。”
楚昱寒没假手于人,他亲自伺候人更衣洗漱。
穿戴整齐,沈淮川被楚昱寒扶着坐下,他听见一群人进来,放下东西又出去。
楚昱寒:“饭前吃点水果。”
沈淮川摇了摇头,“我不吃。”
楚昱寒又问:“苹果还是草莓?”
沈淮川没吭声。
楚昱寒也不催促,他拿起一个苹果,放进他的手心,“沉默的意思是都想要尝尝。”
沈淮川推拒:“不,我要吃葡萄。”
“确定要吃?”楚昱寒促狭一笑,耐心十足,他并没有把这个当做刁难,很有风度地应下,“好,那我让人去买。”
沈淮川不依不饶:“没诚意,这些水果都是他们准备的,我吃不下,但你亲自去买,我肯定全部吃干净。”
楚昱寒略有迟疑,还是答应,“好。”
“等等。”
沈淮川嘴边的话呼之欲出。
他後悔了,白天里没下雪肯定更冷,他明知道是发泄情绪,故意为难,没成想对面一口应下,连回嘴也没有。
可何必逞能答应?
谁会大冬天非要吃葡萄?
可话到嘴边又给咽了下去,他只问:“外面的雪厚不厚?”
“昨夜雪又下了起来,堆一个大雪人,放一天一夜,应该没问题。”
“等你回来,我想在树下埋点酒。”
楚昱寒宠溺地弯了弯唇,似乎只要出自沈淮川的口,他没有不应允的。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