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清舒自己说完还偷偷笑了一下,心想反正大哥也记不住,万一说叫牡丹记成芍药了呢,反而能歪打正着的撞上。
“住哪我得问问他才能告诉你,他不喜欢别人打扰他。”
这是祝荣告诉他的,芍药把自己藏在东单的小胡同里,为的就是少见人少说话,毕竟芍药那张祸国殃民的脸,放在那里都会引起不小的轰动。
“好。”
贺清仲在心里琢磨着这个名字,一个大男人叫牡丹?
但是想起芍药那纤细的身段和张扬的性格,倒是真像那娇柔但是热烈的牡丹。
“哥,你说一个在国外生活过的男人想亲另外一个男人,是什麽意思?”
贺清舒突然想起车上的那一幕,其实他看见祝荣捧起芍药的脸了,两人靠的那样近,那样亲密,芍药的长发都搭在祝荣的肩膀上了。
一时间他有点不知所措了,他的大脑里还从未出现过类似的场面。
他不是什麽单纯,什麽都不懂的小孩。军校宿舍里私藏的画报,军痞之间嬉笑打闹的黄色颜料,偷偷去录像厅看的“不能为外人道也”的碟片。
贺清舒不是不懂男女之事,只是放在两个男人身上。
可怜的贺清舒还没有开发这篇领域。
而贺清仲只是擡起眼睛,但眼睛里往外溢的压迫感给人一种,好像不是在关心自己的弟弟,而是在审问什麽罪大恶极的犯人的感觉。
“怎麽,牡丹亲你了?”
贺清舒连忙摇头,拒绝的非常果断。
“没有!”
“那祝荣亲你了?”
这一次贺清舒头摇的慢了一点,但心却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
祝荣亲他?
荣哥的嘴唇确实看起来很软,就是颜色淡淡的,看起来很薄,好像碰一下都会渗出血珠子。
今天荣哥吃冰棍时,色素糖浆粘在嘴上,嘴唇那样红,看起来像是饱满多汁的樱桃。
一定很甜。
荣哥身上为什麽总是很香,在他没喷香水的时候也很香,温热的体温裹挟着淡淡的香。
几个留宿的夜晚,他都趁着荣哥怕冷靠过来睡着以後,偷偷在他的发间嗅,还会偷偷用手环住他的腰,感受他身上温热的体温,再趁他醒来之前把手拿走。
其实贺清舒睡眠很轻,一有声音就会醒过来,这是他多年训练出来的习惯。
所以从祝荣靠过来的第一晚,不,甚至更早,在他蹲在祝荣家门口,祝荣蹲在他面前,祝荣带着热度的鼻息夹杂着香气,打在他胳膊上的时候,他就都知道。
那时他就産生了一种情绪。他想靠近祝荣,他想多和祝荣接触。
他的荣哥是那样漂亮,那样温柔,虽然话少,但是总会做一些很小的事对他好。
同事送给他的巧克力会都留给他,听他提起喜欢的诗会抄给他,会在夜晚偷偷靠近他。
贺清舒心想,如果荣哥真是他的哥哥就好了。
这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赖在荣哥身边一辈子了。
祝荣到家也很晚了,芍药晚上喝了点酒,一直喋喋不休的说看不下去他们两个多腻乎。
但是祝荣并不这麽觉得,他觉得贺清舒只是有些错位,把他当成弟弟妹妹去照顾了,芍药听完这些无语的放他走了。
芍药心想谁家弟弟妹妹搞这样,但是一想祝荣本来就感情迟钝,让他自己悟去吧,不跟着瞎操心了。
回到家换好衣服,祝荣在卫生间认真的清洗着那一块手绢。
那块手绢是贺清舒贴身携带的,好像上面还留着他的体温,祝荣知道那是怎样的热度,他曾在几个夜晚偷偷体验过的,那是他偷来的温度。
但是今天这个确实贺清舒主动给他的。
祝荣动作轻柔的好像洗的不是一块棉布手绢,而是一方丝绸,洗完又仔细的晾在阳台。
做完这些祝荣才回想着芍药今天的话,他想,如果贺清舒真的是他弟弟就好了。
那样他就可以正大光明的拥抱他,感受他身上的暖了,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靠着一块手绢上的温度过活着。
贺清舒真是一个特别好的人,而自己却是一个小偷,偷来他对自己的好。
祝荣又想到芍药说过,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自己好,那贺清舒想要的是什麽呢?
可无论贺清舒想要什麽,他都会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