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荣你真过分,我上次就被它扑倒了。”芍药仍心有馀悸的靠在贺清仲身侧,指了指他手里的托盘,
“给你们准备早餐了,今天可是贺上校的大日子,我们得来沾沾喜气。”
“听说大哥也要高升了,到时候我们也得去恭喜一下。”
两只一个洞里修炼出来的狐狸精见面总是有说不完的话,最後还是贺清仲怕芍药吹风着凉,不由分说的把人带了回去。
祝荣目送着两人打打闹闹的回去,其实只是芍药单方面的打闹,贺清仲全程都陪着笑脸一路哄着,这样的早晨不知道循环了多少轮,可却怎麽样都过不够。
“他们真幸福。”
祝荣侧头看着身边的贺清舒,又将身子与他贴近了一些,贺清舒单手端着餐盘腾出一只手揽着他的肩,黑沉沉的眼睛只映着他一人。
“我们也幸福。”
授衔仪式要比祝荣想的更隆重,在一席穿着各式军装的军人中,一身墨绿色暗花西装的祝荣显得尤为扎眼,几乎每个人都要不留痕迹的观察他一眼,被看久了祝荣也习惯了,他就安静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等仪式开始。
“小荣,你在这啊,找了你半天。”
祝荣听见熟悉的声音回过身,发现是贺爷爷与贺父,就乖巧的起身同两位打招呼,一旁蛰伏的人们早就好奇这位气度不凡的青年是何方神圣,在有了突破口以後纷纷让二人介绍。
“这是祝荣,祝东风的儿子,我的干儿子,华强医疗的老总。”
贺父早就等着别人来问好让自己再出一次风头了两人的关系虽然被家里认可,但在外还是以兄弟相称,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人们了解了身份也开始不吝啬自己的语言,有夸赞祝荣年少有为,有感慨贺父好福气,亲儿子有出息,干儿子更有出息。
其中也有些苦楚的叹息,祝东风离世多年,没想到儿子都这麽大了。
祝荣对着自己并不认识的父亲的旧友微微一笑,这是他父亲给他留下的为数不多的联系了。可能有一天自己不在了,父亲与这个世界的最後一丝联系也断了。
可今天这个日子不适宜忧伤,人群很快就热络起来,等授衔仪式开始,场面也静了下来。
等,一等再等,等得祝荣昏昏欲睡,他的主角终于上台了。
台上的贺清舒身着军装,军绿色的军装下蓬勃的肌肉蓄势待发,庄严的军装将他的肩膀勾勒的很宽阔,那是一个值得依靠的肩膀,岁月的沉淀下的五官早已褪去了青涩,可心始终还是那颗心。
作为军人,那是一颗赤诚的爱国心,作为贺清舒,那是颗永恒不变的属于祝荣一人的心。
他用最平淡的语气讲述着自己在滇南的死里逃生,他的每一份功勋都是实至名归,不靠家族的荫蔽,不靠背德的心机,靠得是他稳扎稳打的每一步。
在最後致谢的环节,他循规蹈矩的感谢国家感谢组织,当感谢到家人时他的眼神从挪移到台下。
在耀眼的灯光下,台下是一团混沌的黑,可贺清舒的视线从台上准确无误的定格在祝荣身上,他神色如常就连气息都没有乱一瞬,可祝荣知道那是属于他的致谢。
祝荣就在台下静静地看着他,突然觉得思绪飘到了好远的地方,他想起了一片开得甜腻的丁香花丛,丁香花的气息里还掺杂着炙烤过得树叶苦香。
也是一高一低的位置,一个气势汹汹的少年愣头愣脑的推开门,带着敌意的目光同他对视着,可那个小孩的心里一向是藏不住事,那敌意不过是详装出来的空架子,背後藏着的不过是虚张声势的喜欢。
是贺清舒先一步喜欢上他,但却是他先一步爱上贺清舒。
若这场感情是一场博弈,输的人一直都是祝荣。
可那又如何呢,爱就是愚蠢的献祭,又有谁会在乎献祭的更多,不过是五十步笑百步,敢爱的人不怕输,怕输的人自然畏首畏尾的不敢去爱。
一辈子能遇见个敢陪你头破血流的人不容易。
贺清舒的位置就在祝荣身边,他就像是个得胜将军凯旋而归,重新回到爱人身侧,只是在人看不见的地方悄悄的牵起了祝荣的手。
“恭喜贺上校。”
“恭喜祝总百京分公司成立。”
两人相视一笑,很多话已经不必去说了。
他们没有戒指,没有法律的约束,没有世俗的认可,有的只是一腔弱不禁风的爱意,可却滋养出最亲密,牢不可分的关系。
人性薄凉,爱是违背本性去长久;人生苦短,爱是留人眷恋的那一瞬。
从他们遇见的那一刻起,他们的掌纹被割裂的那一瞬,他们的命运就被联结在了一起,这辈子,下辈子,永生永世不再分离。
他们永远相爱,他们永远亲密无间,他们殊荣与共。
(全文完)
2025。5。31—2025。8。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