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原以为江佑百折不挠,坚不可摧…
原来,他也会慌,会乱,会害怕。
那座高山终于如他所愿崩塌,可付京自己好像也被这地动山摇震的摇摇欲坠。
只是,他不确定,江佑说的不知道该怎麽办好具体是什麽意思。
是他的病?还是什麽?
“你别乱,你跟我道哪门子歉?”付京试图去安慰他,他没安慰过江佑,开口生疏无比,“…有病咱们就看医生,国内不行去国外,现在医学这麽发达,总会有办法…”
付京这会儿在孙奇办公室坐着,窗外一片郁郁葱葱,充满新生的力量,夏初正是个舒服的季节。
可他掌心和後背却出了一层薄汗。
他有点心急。
付京觉得自己刚刚那些话说的不够好,他努力驱动脑袋,去组织语言,想着再跟江佑说点什麽。
可他还没想好,便听江佑说:“好的,谢谢你,付京,过些日子吧,等我状态好一些,我约你。”
这时江佑听起来已经平复不少,但嗓子还是哑的。
他讲话很慢,可能声音小缘故,听起来轻轻柔柔,显得很乖。
可他却对付京说谢谢。
“我先挂了付京。”说完,江佑那边便没有了声音。
付京还保持听电话的姿势呆着。
过一会儿,他握着手机的胳膊缓缓放下,搭在大腿上。
他们俩没这麽难受过。
至少他没这麽难受过。
这种难受是心口真真切切能感到疼的,而且是那种绵绵不绝丶密密麻麻的疼。
这种感觉付京以前没体验过。
简直要命。
…
两天後,付京派出去的人,终于送来了江佑的消息。
付京连夜啓程,在破晓时分,抵达了江佑所在私人疗养院。
清晨安静的走廊里,付京步履匆匆。
直到看到标注206的病房,他停住脚步,轻敲两下房门後,推门进去。
一进病房,他就听到生命检测仪平稳有序的滴答声。
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光头时,付京以为自己走错了病房。
直到他看见病床不远处坐着的赵林声。
再一看病床上的人,是变成光头的江佑。
付京不自知的紧握掌心,缓缓走到病床前。
江佑薄薄一片躺在病床上,紧闭的双眼看起来无声无息。
赵林声看到他似乎并没有很意外,“你来做什麽?”
赵林声瘦了,黑眼圈也很重。
“你们为什麽要跑到这麽远的地方?江佑的意思吗?”付京轻声质问。
“怎麽?你想看着江佑,直到他咽下最後一口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