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
付京在书房忙完工作後又呆坐许久。
笔记本旁边是盛满烟蒂的灰缸,还有喝剩少半杯的红酒。
付京把玩着手里的银色打火机,静静看着窗外的月色。
付京回房间时夜已深。
江佑关了灯,已经睡下,但付京上床时,江佑腿动了下。
付京知道,他还没睡着。
付京躺在床上,盯着黑暗的虚空看了会儿,缓缓翻过身,挪到江佑身边,从背後轻轻将他拥到怀里。
…
第二天付京去公司时江佑还睡着。
上午十点多阿姨打过来电话,说江佑已经离开了。
傍晚付京回到家,三百多平的房子变得空荡荡。
偌大的房子,到处都找不到一丝江佑存在过得痕迹。
他的东西一件不漏,全带走了。
付京躬着个背,呆坐在床边,看着房间里的鸡爪槭,从黄昏到黑夜降临。
阿姨做好的饭菜孤独躺在餐桌上,已经变得冰凉。
黑暗中,付京看向手里的钥匙链,他轻轻转动八音盒後面的发条,寂静的房间奏起干净的乐声。
…
一阵轻缓的乐声响起。
付京看向一旁得手机,备注显示「李乃如李叔」
付京一下子没想起来是谁,甚至不记得自己电话列表还躺着这麽个人。
在大脑里搜索一番,付京猛的想起,这人是江佑父亲生前的男朋友。
付京急忙接通电话。
对面传来李乃如热情的声音,“哈喽付京,我是江佑小爸爸,我和江佑在贺兰会所,有空过来一起坐坐吗?”
“……”
挂断电话後,付京放下手里文件,合上电脑。
刚要走,想起来刚刚的文件还没签名,赶紧又回来补上。
付京字迹潦草,匆匆几笔龙飞凤舞,钢笔没顾得上插入笔筒,往桌上一撂,便抓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
走到办公室门口,付京的手机有消息震动,打开一看,是江佑发的消息:
「李乃问我腿,就说中风导致的半身不遂。」
付京边走边回信息:「你就不能换个瞎话?」
江佑:「那说出车祸?」
付京压着唇角:「你把嘴给我缝上。」
江佑努了下嘴,锁上手机放在桌上。
李乃如盯着江佑,握着杯里的红酒轻摇慢晃:“你说说你这是怎麽混的?成了残障人士不说,还要离婚,也太惨了。”
一见面李乃如就要找付京,江佑不让他找,说两人快离婚了。
李乃如顿时更来了劲头,说让他看看是怎麽个事。
国外住这麽多年,国内的言情狗血剧都快淡忘了,正好让他重温重温。
江佑情绪平淡,端起手边果酒浅饮一口,“还好吧,也没有很惨,腿慢慢会好,离了婚,那就再换一个。”
李乃如噗呲笑出来,“你当初要是看的这麽开,也不会跟你爸闹得两败俱伤。”
“竹篮打水一场空啊你这是。”李乃如托腮看着他,“後悔吗?”
付京刚要推门进去,听到这番话,他停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