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翼摸着黑,在凌乱的床铺上摸出手机,看见了他哥发来的信息。
哥:公司还有点事要忙,晚点才能回去
哥:晚饭我在外面吃
池翼看着这两条信息,没有回复,将手机丢到一边,下床,开门,到餐厅去将多的那份盖浇饭扔进了垃圾桶里。
自己那份还暖着,他没什麽胃口,囫囵吃了几口就没再搭理它,冷落在餐桌,而後抓起挂着白蘑菇钥匙扣的门卡出了门。
门卡已经换了新小区的,他刷开小区大门,在路边拦了辆车,报了个地址。
“我靠!你怎麽来了?”俞诃打开家门,见到气色极差的池翼,震惊过後又关心道,“怎麽了啊?还穿着校服呢,谁惹你了?你哥?”
“嗯,”池翼记得俞家夫妇今晚有个宴要参,便放心大胆地挤进俞诃家,说,“借宿一晚。”
“别搞,我怕你哥杀了我。”俞诃等他进门,便反手将门关上了。
“不会的,他顶多揍我一顿。”池翼换了鞋就径直走向了俞诃的房间。
“我说,他怎麽你了啊?”俞诃紧跟其後,问道。
“他在和别人搞暧昧。”池翼这话说得非常不高兴。
此时的他颇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场。
还真有点池穆的感觉。
“池穆,暧昧??这两个词怎麽扯上关系的?”这个消息让人震惊的程度不亚于听见沙漠发洪水,俞诃十分不可置信地说着,将房间门合上了。
“嗯。”池翼坐到床沿,将校服外套脱下,放到了一旁。
“嗯。”俞诃学着他深沉地坐下。
池翼:“……”
“你学我干嘛?”他问。
“没有啊,”俞诃笑了笑,搭住他的肩,说,“他和别人搞暧昧,那你就也和别人搞暧昧呗,看他急不急,到时候他问起,你就说是他教的。”
池翼沉默了一会儿,而後转头看向他,眼中尽是蠢蠢欲动的焰火。
俞诃暗道不好,正想解释说他是开玩笑的,就先听池翼道:“妙啊。”
俞诃:“……”完蛋。
“但是我们现在高三,谁会在这种时候谈恋爱啊?”池翼认真地思考了一番。
俞诃:“……”
“我开玩笑的,池翼,你冷静点好吗?”
“他都能谈,凭什麽我不能?”
“……你要想,他今年都二十九岁了,快奔三的人了,不结婚才奇怪啊。”俞诃煽风点火般地安慰着。
“好了我知道你很想安慰我,但是你先别安慰,”池翼捂了一下俞诃的嘴,很快又松开,垂下头和手,盯着地面,说,“我现在已经没有办法生气了,我只感觉很难过,很空洞。”
俞诃不知道能说什麽,只好拍了拍他的肩。
“如果他结婚了,我都不知道该怎麽办,我不可能和别人在一起的,我对男的女的都没兴趣,我只喜欢他。”池翼近乎麻木地说着,声音平静到甚至都有点绝望了。
“你试一下喜欢别人?”俞诃除了这个建议也别无他法了。
“你又能喜欢上其他人吗?”池翼反问道。
这回轮到俞诃沉默了。
“你没带手机过来?”俞诃又开始转移话题。
“嗯,我怕我会忍不住给他发信息。”
“你为什麽不去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在和别人暧昧?”
“我都看见他接别人的玫瑰了,难道还能有假吗?”
“……”
俞诃叹了口气。
他躺到床上,盯着天花板,突然说:“我家里有几瓶啤酒,要试试吗?”
池翼回头看着他,问:“你认真的?”
“嗯,我早就想知道借酒消愁是什麽感觉了,就等一个有缘人和我一起喝!”俞诃又坐了起来,期待地看着他,
“……行。”池翼犹豫着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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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很暗,很安静,客厅没有熟悉的身影,餐桌上有盒只吃了几口的盖浇饭。
池穆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才知道小区电路故障了,需要维修,他怕池翼自己一个人在家会怕,于是紧赶慢赶地回来了。
结果发现根本没有人在家。
池穆坐到沙发里,打电话向保镖询问今天池翼去过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