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一个可能对池翼下手的也许是钟家。
“钟家?他们不是被你扶了吗,你既然是站在俞家和穆翼这边的,为什麽不去制止他们?”池翼问。
“严谨一些,扶他们的是庄家而不是我,我可没有扶贫的兴趣,”庄炎早就吃完饭了,就等着对方细嚼慢咽,“我家里那些人想抢我位置,就只能用这种下流的手段了,只要能抢到那块地,发家致富不是难题。”
“那你不抢吗?”池翼又好奇地问。
庄炎摇摇头,盯着桌面,说:“我走到今天,其实也不知道自己最初是为了什麽了。”
池翼见到对方眼里流露出感伤,稍一怔愣,识趣地没再往下问,只是说:“我还以为像你这样的人,从来都不会受伤。”
庄炎笑了笑,说:“你真的很天真。”
下午起床时,天空灰蒙蒙的,像预兆着什麽。
细而密集的暴雨落在屋檐,发出噼哩啪啦的响声。
水泥的味道铺满整个校园,还散发着冷气。
“我靠,怎麽下雨了?”陆原捷站在走廊往天上看,又回头向宿舍里喊,“你们谁带伞了?”
“你说什麽?”有位舍友迷糊的声音传来。
陆原捷干脆地走回宿舍里,说:“下暴雨了,你们谁有伞?”
“伞在教室,套个垃圾袋跑上去吧。”池翼坐在上铺,打了个呵欠。
“这可是你自己说的昂,一会儿你不跑你就是狗!”陆原捷说着就要去拿垃圾袋。
“哎哎哎哎哎!”池翼笑着叫住他,说,“开玩笑的兄弟,伞在我箱子上,你先拿着,我上个厕所。”
他话是这麽说着,人却还坐在被窝里没有动。
“快点儿。”陆原捷催促了一句。
“哦。”池翼这才终于开始叠被子。
下雨的时候城市气温更加低了。
池翼懒得撑伞,此时两手揣在口袋里,走在陆原捷身边。
“池翼。”陆原捷盯着前方,突然喊了他一声。
“啊。”池翼应道。
陆原捷喊了却又一直不说话。
直到走到教学楼底下,他才终于小声地问出那句:“你可以借我点钱吗?”
“嗯?”池翼有点惊讶,陆原捷很少向别人索要什麽,他索性就直接说,“可以啊,你要多少?”
“……一万?”陆原捷小心翼翼地说,“如果一万不行,五千也可以的。”
“没事,就一万,我怎麽给你?”池翼无所谓地问。
一万对他来说是一笔不少的钱,他现在算上现金和银行卡,也只有两万不到。
“你不问一下我要用来干什麽吗?”陆原捷有点受宠若惊。
“给你一盒笔芯都只敢拿几支,一万又能用来干什麽?”池翼笑了笑。
“……谢谢你,支付宝转给我吧。”
“嗯。”
“……”
钱是下午最後一节课下课之後转过去的,陆原捷是今天晚自习请假的。
池翼问陆原捷怎麽了,是不是家里出了事什麽的,怎麽突然要请假。
陆原捷没有告诉池翼请假的原因,只是在池翼问他什麽时候回来的时候支支吾吾地说了句以後可能都不回来了,他不上学了。
池翼本来还想再问点什麽,但没来得及,陆原捷就好像有急事一样,搪塞了几句後便急忙忙地离开了。
将一万元借出去这种事,池翼不敢告诉他哥。
他心里因为陆原捷的事情而堵得慌,却不知道要怎麽和他哥讲。
今早晨练过後池穆就直接开车送他来学校了,所以他放学了也只能在学校等池穆来接他。
坐上车的时候,他特别心虚,打了个招呼就没再说话。
而池穆也很反常的什麽也没问。
夜色沉沉,天上没有星星,月亮是模糊的,马路上来往的仅有几辆车。
雨在前几个小时才停,现在路面却干得差不多了。
池翼一直盯着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