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您说过的,以中国为蓝本的那本。”
“水手的故事不写了?”
“写是要写的,但什么时候写,怎么写是不确定的。”珍妮有很多想法,但付诸行动的也就几个,属于是坑都没挖,只是标了个开挖地,“您不说我都忘了,水手的创意原计划是写部短篇,这么看给《魅力巴黎》作圣诞特刊还挺合适的。”问题是明天就是截稿日了,她现在推翻重写还来得及吗?
神父对此报以质疑,但他没问,而是问以中国为蓝本的小说写的怎么样了。
“您想听实话还是假话?”
“……实话。”
“实话是一团糟。”珍妮抓着随便打理的长发,“无论是在清醒时还是混沌时,我昨晚写的都是屎,毋庸置疑。”
“……第一次见你把自己的作品贬得一无是处。”她这么说,神父也好奇的很,“我想看看。”
珍妮没有答应他,而是盯着他的眼睛。
“好吧!我不看。”神父与珍妮错开视线,不甘心道,“你也不会给我看。”
熬夜的珍妮也吃不下饭,吃了点沾牛奶的面包便看向与她相隔较远的珂赛特。
因为是小孩,加上在德纳第夫妇那儿过得不好,她的早餐与珍妮不同,除了碗和奶昔无异的谷物州,便是只有巴掌大的蜂蜜软饼。
尽管已放下戒心,但珂赛特仍害怕作为女主人的珍妮。
“我回书房了。”决定废弃昨晚成果的珍妮看向阿贝拉,“我明天有科朗坦先生的采访,顺便问问比较靠谱的学校或女校。”她又给阿贝拉和芳汀打了剂预防针,“这些学校肯定不如伽弗洛什上的那所。”
“没事。”阿贝拉接受良好,“问题是学校在哪儿?有没有面试?准备什么入学物品与能学什么。”
“这个得等我去问过吉纳维芙。”珍妮看向芳汀,珂赛特紧张躲在母亲身后,“女校可能麻烦点,但肯定在明年的新学期前会有着落。”
芳汀对珍妮无比信任,珂赛特则一脸茫然。
…………
“长官?长官?”科朗坦被属下轻轻摇醒,迷迷糊糊地抹了把脸,“白天了?”伏脱冷的罪行罄竹难书,仅他找到的资料就有两大箱。这人不仅在法国有罪,在意大利、西班牙、德国也被抓过判过,还有一个熟人关在巴黎的监狱。
“几点了。”科朗坦把窗户打开,被风吹得清醒不少。
“七点,您今天还有重要采访。”
“不仅如此。”科朗坦把窗户合了一半,“我查到伏脱冷在巴黎有个被关的同伙。”
“您要见他?”
“帮我安排下。”科朗坦进盥洗室前随口说了句,“我有预感他身处巴黎。”这人是毫无疑问的犯罪份子,可他不能单枪匹马地逃出大狱,还逃了不止一次。
如果没有珍妮的随口一提,科朗坦是万万不会注意到这黑色地带的风流人物:“如果他少犯点事儿,没准我会收他作内应。”
属下闻言挑了下眉:“这可不是简单人物。”
“谁会挑庸才。”
“太黑了,洗不净。”
“在巴黎,魔鬼都能轻易领到官方执照。”科朗坦点了根烟,尼古丁让大脑清醒了些,但仍显得萎靡不振,“在我见过的人物里,他还不算’风流人物‘,没多少洗白难度。”属下的担心不无道理,这是匹烈马,而且还是仅凭刀子无法驯服的烈马。“对了,帮我掉下其它地方的档案,必要时跟西班牙或意大利的朋友打声招呼,问下有无伏脱冷的相关消息。”
“好。”
…………
在书房呆了一天一夜的珍妮好歹憋出了水手爱德蒙与少女简的爱情短篇。天亮时,她想给作品换个名字,可脑子已经不受控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醒醒!”阿贝拉记着去书房叫人,怀疑珍妮累得只剩半条命了,“你要不推迟今天的访谈?”
珍妮虚弱地抬起了手:“不,我得亲自盯着,科朗坦先生还指望访谈改善警察的大众形象。”更何况在创始刊里,连广告都得经典到不行,这种有特殊需求的采访得她亲自盯着。
“得!你这样是喝不了咖啡吃不了饭。”阿贝拉把珍妮扶到客厅的沙发上又休息了会儿。
马车如约而至,珍妮又在马车上继续休息,然后在杂志社的沙发上眯着等待采访对象。
科朗坦比珍妮的情况强不了多少,但他好歹是个警察,即使人到中年,身体素质也强过一个小年轻。
“稿子呢?”吉纳维芙对珍妮还算仁慈,等她醒了才伸手要稿。
“我包里,你自己拿吧!”珍妮还想再睡一会儿,但被吉纳维芙用稿子轻轻拍醒,“别睡了!采访完你回家慢慢睡。”
吉纳维芙一边珍妮的稿子,一面让同僚递来采访问题。
考虑到杂志的受众,采访的内容也分的很细,既然刺激的连环案、偷窃案,也有一些防盗防身的小妙招。
吉纳维芙在创意上比不过珍妮,但在为人处事上比珍妮强了不止一点,设计的问题都很巧妙地强调警察的工作不易,给科朗坦个“诉苦”的机会。”
“感觉没我什么事儿啊!”珍妮听得眼皮子打架,但好歹在犯困前问了有关学校的事儿。
“汤德斯先生找不到合适的学校?”吉纳维芙隐晦地看了眼珍妮的腹部,“会不会太早了点。”
“我是帮阿贝拉的的侄子侄女找学校。”珍妮瞪了眼吉纳维芙,“还有芳汀。她的女儿也接回来了。”
“那你家可真热闹啊!”吉纳维芙在挑学校上很有经验,“这事儿就交给我了,作为报酬,你得给新杂志多写一部中长篇。”
“好。”珍妮想到中国背景的废稿,觉得可以再尝试下,“什么时候给你。”
“圣诞后吧!反正也赶不上新杂志的创始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