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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0(第3页)

原来她那日的眼泪,是为镇南王使流的,身子,是替镇南王使守的。

她不叫他碰,他偏要碰。

“五月十九,还记得那日么?”他故意在她耳边,冷冷地,低低地重复。

“在你的闺房,记得么?”他一字一句,也作刀子,提醒着她。

她是为另一个男人穿了石榴裙,但那裙带,是他解的,裙裳是他搓磨皱的,是他让她的汗把裙子浸湿的。

“别说了……”

她的眼泪又来了,咬着唇,不肯迎合他的动作发出声音。

方才那么久,她都没有哭,一提起那个人的生辰,她的眼泪就忍不住了……

他却故意要提醒她,“五月十九,是那人的生辰,对么,他的生辰,你在做什么?”

“不要说了……”姜姮一个字都不想听了。

“灵鹿”,他伏在她耳畔,默了良久,终是有些气馁地说:“忘了他,我不追究。”

姜姮摇头,疲软却清楚地说:“卫国公,我从来不是什么灵鹿。”

她抬眼,双目如含秋水,安静而坚定地望着顾峪,说:“他之于我,如同灵鹿之于你,你对阿姊有多遗憾,我对他,便有多遗憾。”

顾峪眉头深蹙,额上青筋暴跳。

她竟敢,明目张胆地跟他说,她对另一个男人,有多遗憾?

他唇角勾起丝冷笑,腰板挺直,却按着她重重向下,低语:“那只能,让你抱憾终生了。”

···

顾峪已在书房坐了两个时辰。

书案上铺着舆图,打开着书卷,角落里,放着一个小小的银丝项坠。

成平说,那个坠子是求来夫妻和美、白头偕老的。

他离开大理寺狱时,已是晨光熹微,姜姮再也受不起任何磋磨了,却自始至终没有如他的愿,不肯说一句,那些东西是为他求的。

他从来不知道,那样温温静静、柔柔软软的一个女郎,会守着一句轻飘飘的话,倔强地就是不肯如他的意。

他要的很多么?一个肯定的答复而已,不在乎真假的、一个肯定的答复。

她与旧情郎私会,被他撞破,她赌上自己的性命护着那人也就罢了,事后,她竟然没有一句解释,没有一句遮掩,就这么大大方方、明目张胆地告诉他,那人是她从不曾忘却的遗憾。

她想做什么?她忘了她到底是谁的妻子么?

顾峪的目光始终落在项坠上,冷冰冰瞧着上面的水波状纹样。

原不是“洲”,是“渊”。

那个男人和燕荣有六分相像,当也姓燕吧?

姜姮的小字,竟然随了他的姓!

他到底叫何名字?何时与姜姮纠缠不清?这次隐姓埋名来京,又是何目的?

“去姜家,把春锦叫来,还有,姜姮闺房那个上锁的箱子,就说放着我的东西,一并搬来。”

家奴领命,很快就依他吩咐办妥,将春锦和箱子一并带进了他书房。

“家主,这把钥匙是姑娘放的,我不知……”

春锦只当箱子里果真有顾峪的东西,正欲告诉他自己没有钥匙开不了锁,见男人已解下短刀,砰一下,雷霆一般砸开了锁,径直去翻里面的东西。

果真有一块“生辰欢畅”的牌子,和一个装着平安石的荷包。

下面便是衣裳,约是经年不曾穿过,压在箱底太久,生了淡淡的霉味,颜色却是红红绿绿,鲜亮的很。大概是女郎闺中旧衣。

旧衣上放着一个细长的朱红匣子,不甚精致,匣子上用金线绣着两个小字“燕久”,旁边还绣着几只飞舞的燕子,匣子里只有一张发黄的纸条,是幅小画,画着一个满头簪着石榴花的小姑娘,右下角的落款是姜姮笄年生辰日,还有一个名字——

燕回。

原来那个男人是叫燕回?

燕回,萧渊,渊,回水也。

顾峪目光暗了暗,抓起手边灯盏扔进箱内,又丢了一个火折子进去。

“那里边还有姑娘的东西!”

春锦惊声呼着,想抢下箱子,但箱中都是易燃物品,又泼了灯油,火苗方起便呈熊熊之势,几乎一瞬间就将箱子吞没了,噼噼啪啪的很是热闹。

顾峪屏退其他家奴,只留春锦一人。

“你跟着姜氏多久了?”

虽向知顾峪是个不近人情的冷性子,春锦还是觉察出,他今日情绪尤为异常,遂愈加小心回道:“好多年了。”

“自幼?”顾峪声音很沉。

他平素说话也是这般声音,但往常只是冷漠了些,今日却很是吓人。

吓得春锦身子颤了颤,头埋得更低,“是。”

“你可认识燕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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