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芊芊见状,愈发难以理解,暗暗腹诽,这些人都是怎麽回事,昨日才大喜,今儿个个一副愁苦样,是端给谁看。
就在这时,段休瑾的声音自金芊芊身後传来,听得金芊芊脊背一僵,本就压在心底没有缓解的不安持续加剧,
“乾都要不太平了,你现在赶紧回家去,将门锁好。”
“秦认,你赶紧去城郊军营调兵,其馀人跟我走,我们去枯木原救人。”
秦认拂开金芊芊的手,应了一声,向前跑去,“是!”
金芊芊迅速转身,看着马上的段休瑾,质问,“你们去枯木原救谁,城郊军营又是怎麽回事?”
段休瑾不欲多做解释,已经跑远了,秦认颇有耐心地俯身,“这事一时半会没法说清,但是你要见着南宫复崖了,记着叫他小心,多事之秋,局势不明,还是暂时不要往宫里去了。”
说完,秦认朝金芊芊微微颔首,直起身骑马离开,手里还攥着一刻钟前宫中内应传来的消息。
[楚後于今日清晨整兵,预备攻打城郊军营。另,闻说楚後令长孙见山去追捕江抚明,想以此威胁我方发兵迎战,不知其中具体事宜,馀只见长孙见山携一千人马往枯木原方向去]
想着江抚明许将遭遇不测,秦认愈发心焦,一踢马肚,飞速狂奔,将手里的纸条用力捏紧。
本就不大的信纸挛缩成颗药丸形状。
“张嘴。”
张心兰听话仰头,左依棠将手里的褐色药丸放入张心兰口中,一旁的麻子见状,赶忙将水递过去给张心兰。
“这个药丸吃下去,就是解毒了吗?”
张心兰喝完水,把空碗递给麻子,麻子捧着碗,两人齐刷刷看向左依棠。
左依棠声音一沉,“嗯。”
麻子闻言,松了口气,张心兰笑吟吟扭头看向麻子,“仁听,我没事了,你不用担心了。”
麻子连连点头。
见着两人的亲近样,左依棠眼里闪过扭曲的情绪。
但麻子看向左依棠後,她眼里的情绪又很快修束好,听着麻子一连串的道谢声,左依棠一句话没说,身侧的手握紧成拳。
左依棠与段休瑾做交易,她向段休瑾求的是,在大战开始之前,让她带着张心兰这位伤患入军营避一避。
谁知她的目的不纯,上天还给她的也是这般阴差阳错玩弄人的戏码。
夏花阴近来给楚後找了个叫关鹤的毒师,那毒师不光用药歹毒,行事也狠辣,给左依棠和张心兰喂毒药,就是他向楚後提议的。在毒杀段休瑾的计划失败後,楚後本打算放任左依棠和张心兰不管了,等她们毒发丧命,可这位毒师提出棋子还没走到绝路,还有可用之处,谋划了之後的一切,放左依棠离开,又让她故意被段休瑾捉住,向段休瑾提出交易,为的就是让左依棠混进军营,在粮草中下入使人疲惫乏力的药,令段休瑾整个军队在关键时刻陷入瘫痪,令段休瑾无人可用。
昨日接到行动消息,左依棠已经在夏花阴眼皮底下把药下入今日的餐食中,从她那里换来了关鹤给的解药。
依照左依棠原本的计划,张心兰解毒之後,她就带着她离开此地,找个无人的地方避世而居,直到这场战争有了了结。
没想到啊没想到……
麻子居然在这,刘仁听居然在这,张心兰一直放在心上的人居然在这……
眼下看着张心兰抵着麻子的肩,左依棠的食指掐了掐拇指,目光沉下来,语气不善,
“跟我过来。”
麻子好奇问,“去哪?”
左依棠听着他的声音就烦,转过身,往天上翻了个白眼,没回答。
张心兰又问,“依棠,我们去哪?”
左依棠软了声,朝旁边偏偏头,“这里就要乱了,我带你们离开。”
谁知一出营帐,路上有捂着肚子喊痛的,有蹲在墙角弯腰呕吐的。
发现情况似乎比软骨软筋严重得多,左依棠察觉异常,拧紧了眉。
麻子蹲在一个人身旁,替他把了把脉,旋即擡起头,“这是中毒了啊。”
中毒?
左依棠又往旁边看了看,发现症状与关鹤说的不一样,脸一下白了。
“会死人吗?”
“一时间不至于,但这般症状怕是也撑不了多久……而且这毒诡异,我没见过。我回去拿个药箱,试试看有没有法子吧……”
麻子说着,起身往回走,左依棠眼疾手快一把拽住他,将他的头往下摁了摁,训他一声“少管闲事”,然後快步带着他们走到一个角落里,扒开被她毁坏的栏杆,向他们指了一条路,
“从这里逃出去後,先别急着进城,找个偏僻村庄,再在村庄里找个偏僻无人处,安生地过一段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