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见喜睁开眼,便看见章来缚紧闭双眼,匍匐在她的脚踝处痛哭。
这人哭的面皮通红通红,声音悲怆,仿佛身处无间地狱。
文见喜心中第一个想法大喜过望:难道她的诅咒这麽快便奏效了?
可那哭声又实在令人痛心,她有些迟来地羞愧,好心肠地拍了拍章来缚的脊背。
再怎麽说,也不能在别人伤心欲绝的时候落井下石。
那样子做,未免太恶毒了。
当然了,文见喜虽然这样想,但要做到知行合一却还需要一点儿修炼。
最最主要的是,这人所作所为太混了。
不能怪她。
文见喜心中一番挣扎,这人却依旧没有醒来的迹象。
她眼中精光一现,在心中下了某种决定似的,闭上眼睛,将嘴凑到章来缚耳边。
她大喊:“喂!”
这一声,也足够惊天动地。
章来缚自然而然从那巨大的悲痛里清醒,只是他那只完好的眼球中,依旧是茫然。
此情此景过于突兀,以至文见喜心中莫名冒出一个疑问:他为什麽哭的那样伤心?
这念头一诞生,又瞬间被她抛之脑後。
作恶多端丶横行霸道,有什麽好哭的?一定是活该!
章来缚回神,以极快地速度摆出一副纡尊降贵的姿态,好像刚刚睡在文见喜脚边的另有其人。
他们连续这样睡了几天,文见喜寻不到一点儿逃跑的机会。
这供桌仿佛化作了一口热锅,她是急得团团转的蚂蚁,还得随时提防被章来缚一脚踩死。
长期的禁锢,导致文见喜重获自由这一天,如同要载入史册那样珍贵。
章来缚穿了一身白袍,银色丝线在他衣摆绣了几只张牙舞爪的麒麟。
文见喜老远看见他,便在心中嘀咕:麒麟防小人,我看最该防的是您自己!
章来缚站定,仰头问道:“你出来吗?”
文见喜在金笼里躺平,一个眼神也不给他,赌气道:“不出。”
男人闻言,笑着将精美雅致的钥匙摇了摇,准备迈步离去。
文见喜瞟一眼,心道:真走?
眼见那人走远,她喊道:“喂,我想出就能出吗?”
章来缚停下,转过身来,双眼化作一条毒蛇,盯着眼前的猎物,缓缓啓唇:“错过刚刚的机会,现在可不能了。”
文见喜“哦”了一声,继续躺平,嘴硬道:“反正同观音菩萨一样供着呢,不出就不出。”
那人轻呵了一声,反而走近了。
文见喜心一提,难道今日又要她“陪睡”?也不让她出去,就自个儿进来,让她陪着一起。看不懂这死变态的癖好。
没料到,他直接打开了金笼。
两人四目相对,一人狐疑脑子宕机,一人冷漠直奔主题。
章来缚手中变出一条锁链,“咔哒”一声,锁住了她的手腕。
“你干嘛?”
“你不是想出来。”
说罢,他又拿着铁链的另一端,“咔哒”一声,犹如戴什麽奇珍异宝似的,稳稳绕在脖颈上。
什麽鬼东西?
谁在囚禁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