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越是这样,文见喜心中的难受越是深。
她道:“好,你听着,我不再纠结你是为什麽喜欢我了。”
无论是因为恩情还是什麽……
“你要是喜欢我的话,现在把苦莲给我,我要毁了它。”
“你毁了它,那你的劫数怎麽办?”
“你觉得我仍在满是恨意地活着吗?”
“我不知道。”
章来缚如是答道,依旧将苦莲递给了文见喜,道:“只有离邪邢台的孽火,才能毁掉它。”
恨着亲人的人,才能毁掉这朵花。
在这里,只有他确确切切地恨着他的父亲。
他又解释道:“我原来是想着让你重回少年,再毁了它的。”
文见喜点点头,流露出平静地笑。
“我信你,我记得师门中有一件可抵挡孽火的羽衣,我们去寻到那件衣服,再毁掉它。”
章来缚望着她恬淡的面容,心中隐隐有些不安。
“师妹。”
文见夏领着陈摘花和春素言,拨开迷雾,朝他们走来。
她问:“掌门,他飞升了吗?”
“你也知道?”
“不是的。他说等他飞升之後,会委托你来这里毁掉苦莲。”
文见喜道:“这样啊,我们可以去看看离邪邢台在哪儿吗?”
“好,跟我来。”
一行人穿过迷雾丶沼泽丶森林,来到一片空旷的坟场。
春素言好奇地凑近去看那些墓碑,忽地墓碑上涌现出一张血盆大口。
他惊叫一声,跌倒在地,边向後挪动边骂道:“丑八怪。”
文见夏解释道:“每座坟头下面都关押着一个妖怪,千万小心。”
坟头中间,有一块四四方方的空地,上面高悬一把银白大伞。
文见喜问:“那就是离邪伞麽?”
诸若云从伞下跳出来,道:“是的。离邪伞下,罪无可逃。”
他混不吝道:“不知道是你们当中哪位要来送死?还是全都要死?”
文见喜质疑地看向他,道:“你不会真的是新一代守伞人吧?”
他早与生母相见,昔日旧怨已去,如今语气中倒是没了阴狠,反而多了几分潇洒。
“师姐,以为呢?”他依旧嘴欠,道:“听说你们当中有人要上邢台,要是是见喜师姐的话,我一定念在往日情分上,大公无私。”
“得了吧你。”文见喜翻了个白眼,道:“我和师兄回去寻一件羽衣,才不怕你的孽火呢。”
文见喜拉着章来缚,道:“师兄,一起走吧。”
诸若云突道:“哟哟哟,师兄好事将近呀。”
陈摘花和春素言互相使了个眼色——
“他俩不是来之前还水火不容吗?”
“谁知道呢!夫妻嘛,不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有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