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山·情毒
翌日,文见喜一人睡在床上。
睁眼一刹那,心中苍凉胜过怨恨,沉重地压在她身上。
章来缚毁了她的一柱傲骨。
她放空了自己一整天,不吃不喝。
房内燃着暖炉,她却如坠冰窟。
她心中发誓:只要章来缚出现在自己面前,她就杀了他。
可是,文见喜等了很久很久,再也没有见过他。
这个人,仿佛凭空消失。
文见喜沉寂了很久,而後好像真正过上了招猫逗狗的闲散日子。
她从未问过一个有关那个人的字眼,大家也都默契地不在她面前说那个人一星半点的消息。
文见喜搬出了那座山,常伴喜无身边。
她好像又重新做回了那个没心没肺的小师妹,打趣同门,偶尔闯点小祸。
直到隆冬真正散去的时候,箜篌山上传来消息,章来缚死了。
文见棋给文见喜送来许多信纸,她逐一打开那些纸条,浑身麻木。
阿悦,我中了蛇妖的情毒,害苦了你,愿以死谢罪。
阿悦,送你的粉色宝剑,你可喜欢?上面镶嵌了我的眼珠,你说过它很漂亮。从此以後,你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阿悦,我好像要死了。最近师门的记忆越发模糊,被其他记忆取而代之。
阿悦,临死前我想见见你。
文师妹,我知道,你会恨我。
……
文见喜旁若无人,将所有纸条丢进火炉。
烈焰焚毁,她目不转睛。
章来缚,你这只死鸽子,总也送不准信。
她分不清自己是恨这个人强迫了她,还是这个人在她醒後一走了之,又或者两者皆有。
可是,他死了。
他死在春天,却将文见喜留在隆冬。
她的恨该要发泄到哪里去?
难道说这份恨只能烂在心里,生根丶发芽。
然後,无穷无尽地折磨她?
文见喜面无表情,问:“尸骨呢?”
文见棋:“师姐。”
文见喜皮笑肉不笑,幽幽开口:“我要鞭尸。”
她拿出自己腰间的剑,忽然又道:“师弟,这把剑不是你送我的吗?“
文见棋摸了摸脑袋,憨厚道:“师姐,我当时可拿了一堆东西,是你挑了这把宝剑。”
文见喜:“好,既然不是你的,那我便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