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妃缓了一会,才回过神来似的。
她问:“为什麽我们会互换身体?”
文见喜道:“说来话长。”
良妃本也不在乎她的回答,没有恼怒,反而有些许的兴奋。
她道:“那现在我就是阿缚哥哥的妻子了。”
文见喜咂舌:“嗯……佛堂里我们那些话是哄骗你的,我不是他的妻子,我叫文见喜,是一个被他劫来的无辜女子,会一点儿道法。”
这回轮到良妃疑惑了,她疑问:“什麽?”
文见喜自顾自道:“你呢,你不是喜欢他吗?他呢,他不是喜欢我吗?”
嗯,撒了点小谎。
文见喜找补道:“他不是喜欢我的皮囊吗?然後,你变成了我。现在呀,你们就成两情相悦了。”
良妃露出这个年纪该有的天真,惊道:“真的吗?”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文见喜按捺着蠢蠢欲动的良心,继续哄骗:“当然是真的,不过你要小心,他对我这副躯体阴晴不定,一个不小心就很可能丧命,你一定要小心扮演我的角色,再一点点露出自己的本性,等他爱上你丶非你不可之後,才能告知真相,明白了麽?”
文见喜拍了拍良妃的肩膀,颇有些苦口婆心的意味。
良妃郑重应道:“我明白!”
文见喜一时之间露出点慈祥,欣慰地想:孺子可教也。
“明白什麽?”
那冰冷粘腻的声音自门外传来,门口立了一道挺拔的身躯。
他又发问:“你明白了什麽?”
完了?他是什麽时候站在那儿的?都听到了什麽?
文见喜心中暗自揣摩,还不忘露出委屈的神色,张口就来:“阿缚哥哥,你妻子欺负我。”
良妃大吃一惊,张着嘴指自己:“我?”
章来缚抿着嘴不说话,一双眼睛死死粘连在良妃身上,又朝文见喜投去淡淡一瞥。
文见喜悟了:这厮没有认出来。
既然如此,为避免暴露身份,她咳了咳嗓子,将脸埋进被子,瓮声瓮气道:“你们出去吧,放心,我明日就走,不会打扰你们了。”
那话里加上了许多娇气,她盖在被子里的脸,面露不自然。
房间里响起轻轻的脚步声,好一会儿,文见喜快要喘不过气了,她连忙掀开被子透气,甫一转头,便对上章来缚审视的眼神。
她脑子轰隆一声,嘴却说得快:“你怎麽还没走?”
章来缚那只眼珠子一溜,道:“良妃娘娘,有些奇怪。”
哼,他就算觉得自己和良妃换了芯子,也没法确认的。
谁让世人误以为灵契是烙印在灵魂上的呢?
他自己下了灵契,必将笃定那副躯体里的是真正的她。
文见喜心中暗骂:你才奇怪,你是这世上最癫狂丶最奇怪的人。
她脸上却带了些牵强的笑意,眼睛鼻子挤到一起,道:“阿缚哥哥,怎麽会这麽说呢?”
文见喜自认为这已经相当有些解语花的姿态了,殊不知落在章来缚眼中,更觉得奇怪了。
章来缚迈步过来,停在床边,弯腰凑近文见喜的脸,仔细辨认她皮下的情绪。
他道:“良妃娘娘,风采不同以往,叫章某心生荡漾。”
这话说的无耻且冒犯。
文见喜侧脸翻了个白眼,随即迎头而上,笑着问他:“怎麽?难道你想和本宫偷情啊?”
章来缚抿着唇,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我明白了。”
他一下子变得很高兴,继续道:“良妃娘娘睡个好觉吧,以後苦日子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