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见喜瞥了一眼章来缚,摇摇头。
“难得啊,我居然能看到有一天你追着他跑。要不,你等他消气了再道歉?”
文见喜:“我看行。”
人群当中一阵骚动,开辟出一条小道。
“掌门来了,掌门来了。”
喜无掌门穿过人群,走到最前面,扫视一圈。
他脸色愠怒,将视线停在章来缚身上。
“章来缚擅入箜篌山,苦莲根基震动,罚其镇守苦莲,为期十年。”
“什麽?”
“大师兄这是犯什麽错了?为什麽擅入箜篌山啊?”
“十年呐,见喜师姐岂不是要守活寡了。”
“听说,他们本来也并不亲厚。”
“守护苦莲十年,那是可比守山门更低等的差事,这不是相当于被山门放弃了吗?”
衆人议论纷纷,见掌门面色不悦,又迅速安静下来。
文见喜:“这怎麽行!”
她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尤其显得突兀,衆人侧目,喜无更是甩了一个眼刀过来。
章来缚微怔片刻,转瞬平静如水,未辩驳一句,直接领下了这份罚。
“弟子,领命。”
章来缚弯腰向喜无作揖,从始至终,不觉意外,也未向文见喜投去过一个眼神。
文见夏擡手放在文见喜手背,示意她别再出声。
章来缚:“弟子回去收拾行囊,即刻入山。”
章来缚绕到没有文见喜的一边离开,文见喜愣在那里,呆呆看着他。
她想:是不是因为她提出那个荒谬的要求,害他被罚。可是之前他们也在师父允许下,去过箜篌山。
喜无:“好了,诸位依序进入苦莲试炼。”
弟子们逐一进入苦莲,被吸纳到各个地方历练。
场地变得空荡荡,文见喜停在原地,沉默许久。
她朝向喜无:“师父,为什麽罚师兄?”
喜无:“你师兄此十年,将有一劫,为保他性命,为师不得不这样做。”
文见喜呼吸一滞,前世他就死在了这十年内。
其中多多少少有她的因果,这辈子她追逐仙途了,也会如此麽?
文见喜眼中倔强:“既然有劫数,那就击破劫数,为什麽要当作阿猫阿狗关起来?”
喜无:“此劫无懈可击,必死无疑。”
喜无走过来,拍了拍她的肩,拂袖离去。
文见喜攥紧手中的拳头,胸腔中有一个坚定的念头。
她不信命,自然也不信有什麽无懈可击的劫数。
文见喜在狂风中飞奔,气喘吁吁闯进章来缚房内。
章来缚在桌前正襟危坐,提笔落字。
见文见喜冲进来,他慌乱拂过眼底的水渍。
文见喜喘着粗气叫他的名字:“大师兄!”
章来缚疏离望着她,又匆匆收回视线。
他写完最後一瞥,将笔搁置在桌上,把手中薄纸递给文见喜。
文见喜拿着那张纸,气息轻颤。
“你要同我和离?”
章来缚站起来,後退一步。
他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眼下我也算是罹难了,难道你要跟着我受罚不成?”
文见喜:“师父不是要罚你——”
章来缚截了她的话,“文见喜,我想同你和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