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阔眉眼生的黑,面无表情看人时越发显得幽幽瘆亮。
他压着声音,冷着脸道:“把鞋穿好。”
那人觉得自己气势不足,直接站起身来,恶狠狠的瞪着多管闲事的年轻人。
“你管天管地还管别人拉屎放屁了,我警告你,少管闲事!老子就想脱鞋,你管的着吗你?”
这时车厢里不少人都朝後面看,时楹也被吵醒了,不,准确来说她根本没睡,她被熏的恶心反胃。
怪不得刚才差点被熏吐了,是有人在後面脱鞋。
她也转过头看,那大汉生的高壮,挡住了那个路见不平的大好人。
大汉朝李阔伸着拳头耀武扬威的,李阔二话不说擡手紧紧攥着对方腕骨户口。
他一点点使力,大汉脸上一点点变色,手跟快拧断了一样,他疼的狰狞起来,压根没想到这年轻人手这麽黑。
李阔阴着脸,问他:“穿不穿?”
“我穿,穿穿穿。”大汉受不了身子都开始跟着弯,脚下赶紧找到布鞋套进去。
“兄弟放手啊,我穿好了!”
李阔冷冷看他一眼,这才松了手,那大汉手都麻了,颤巍巍的。
李阔在他坐下前,就侧对着车璧,把脸藏在了帘子後面。
时楹跟其他人一样,很快就收回了目光,并没多看。
正好车也要开了,检票员走到最後还特意看了一眼那年轻男人。
其实坐车的时候,不少人仗着自己壮要不就是没素质脱鞋,大夏天的又热,开窗户吹进来的也都是热风,有时候整个车厢的味都泛酸。
遇到刚刚那种不讲理的,说了也不听。
检票员没想到那年轻男人简单两句就把人治住了,老老实实的穿上了鞋。
她这走了一圈,发现因为刚刚那事,其他偷偷脱了鞋的也全都把鞋穿好了。
检票员笑笑,回到自己的位置。
从南城到省城,也就两个半小时的路程。
下车前,时楹拿好东西就下了车,更是没注意到自己身後跟着人。
李阔来时都想好了要是找到人一定要问个清楚,问她又要一声不吭的走去哪。
可真找到人了,他发现连让她看见的勇气都没有。
怕她脸上露出嫌恶的神色。
李阔跟着她下车,省城汽车站跟火车站挨着,李阔双手插兜,散漫的跟在她身後。
等她买完火车票,他也上前,“跟她买一个车次,一个车厢的。”
售票员一脸看变。态的目光,怀疑的看着他,刚才过来卖票的女孩子生的太漂亮,她怀疑这男人不是好人。
李阔有点不耐,却还是解释:“我妹妹要出远门,不让家里人送,我得跟着看着。”
瞎话张口就来啊,骗谁?
售票员刚要叫人,李阔眉心拧了一下,沉声道:“她叫时楹,南城人,24岁,家住南城槐水老巷188号。”
倒是都对得上,她对男人伸手:“证件拿来吧。”
“咋不一个姓啊啊?”
“表的。”
行吧,售票员出了票递给他,主要也是这年轻人一身正气的,也不像什麽拐子,又能报出对方全部信息,估计还真是默默来送人的。
但他走後,售票员还是和去广城那列车上的乘警说了一声,要特别注意明天最早车次的12车厢的一个漂亮女乘客,别让她被欺负了。
时楹买好票就带着行李箱出了火车站,最快去广城的一趟车还真是凌晨四点多发车。
她得先找个宾馆,等明天早上再来火车站。
时楹这些年都在外面,出行也有经验,她还不和陌生人说话,冷着个脸独来独往的,倒是也算安全。
李阔就这麽跟着她,见她进了一个装修还不错的宾馆。
他没急着跟进去了,站在宾馆对面树底下抽了根烟。
他知道自己这行为很不上台面,但他只能这样,跟着她,护着她。
至于时楹什麽时候发现他,他不在乎。
把烟摁灭了,李阔这才擡步进那宾馆,也开了一间房,就在她隔壁,还是那套说辞。
他正经起来时很能唬人,长得好,又周正,气质不俗,宾馆老板也信了他的鬼话,还夸他是好哥哥,帮他保守秘密。
李阔落脚後,浑身都没什麽力气了,洗了把脸往床上一躺。
宾馆隔音一般,他这边安静,就能听到隔壁的些微声音。
这令他很安心。
这一次,没再把人弄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