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看着二人背影,猜想是女郎倾心崔忱,而家中不肯,故才?离家出走。然崔氏门第家世无可挑剔,若能结缘,该是一门好亲事,也不知何缘由?不肯。
豪门贵族府邸的?事多且杂,弯弯绕绕,又岂是旁人能猜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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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瑗这?阵子不在,她的?马车便暂且由?姚芙绵用?着,崔忱则打马跟在旁侧。
到了崔府,崔忱被母亲遣来的?小厮叫走,走之前只与姚芙绵留下一句:“等我?回来。”
回到姚芙绵在崔府的?住处,她取下金簪,满头乌发?立刻倾泻而下。
她已在崔府住惯,今日回来却心烦意乱,盯着这?烫手的?金簪不知所措。
早知如此,她如何都不该答应崔忱去沧浪亭,更甚,当初就?该把它一并置掉。
然盯着簪首的?那朵芙蕖瞧,仍是爱不释手。
姚芙绵无奈地长长叹息一声,这?博陵,恐是不能再?待下去了。
崔母与崔忱有事相商,两个时辰后崔忱才?得以脱身来寻姚芙绵。
二人坐在塘中水榭,崔忱拿出锦盒,推至姚芙绵身前,嗓音柔和。
“本便是为你挑的?。”
姚芙绵为难,推拒道:“郎君当初肯帮芙娘,芙娘已是感激不尽,怎好再?……”
“我?与芙娘相识一场。”崔忱打断,恳切道,“宋世子回来,不久后芙娘要回洛阳去,与他……今后我?与你不知何时才?能相见,这?场情谊想是会随光阴流逝逐渐暗淡,待到他日,芙娘会忘了我?也说不准。”
“我?的?确为芙娘姿容倾心过?,只是每每芙娘都与人有婚约在身,忱只好按捺心意。”崔忱笑意有些许滞涩,“不过?是饯别礼,芙娘若是不肯收,实在令我?难过?。”
姚芙绵半晌不能言语。
她当初会寻求崔忱帮助,的?确是心存侥幸,想要利用?崔忱对她残留的?心思。
她实在不算一个好人,总是利用?他人情意。
即便是在博陵的?这?段时日,她亦是装出善解人意的?模样,做出乖顺良善的?样子。
她最清楚,什么模样能讨得旁人欢喜。
倘若崔忱知晓她是这?样一个心机算尽、虚伪又刻薄的?人,他还能对她保留有这?样的?情意吗?
姚芙绵低下头,眼底涌上的?情绪已经?消失得一干二净。半晌,才?接过?那锦盒,嗓音里?好似有着无尽柔情。
“崔郎恩情,日后芙娘一定报答。”
“过?阵子,我?要去乐平郡看望舅父。”崔忱母亲方才?寻他正?是因为这?事。
乐平郡在并州,近年来时常遭受胡人侵扰,舅父一家又搬回博陵,只是还有些家产在那处,舅父一人留下来打理。
这?回将胡人驱赶出去,也算太平下来,崔忱母亲便想让他去乐平看望他的?舅父。
姚芙绵了然颔首,又问何时启程。
崔忱若离开博陵,她没了依仗,也得寻其它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