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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期解释权(第4页)

“你真的知道她想做什麽吗?”成香五问。

“…她有她的命。”董易林肃然道,“无论如何,一切都注定了,外人没有资格质疑她的选择,亦然影响不了结局。”

这话说得实在是玄乎,成香五转过头,问,“你当真不认得我?”她现在对自己这张脸在本地的知名度还挺自信的。

“…在下为何非得——”董易林皱着眉,眯起眼睛看向成香五点脸,许久,她沉默了下来。

“看来现在你是熟悉起来了。”成香五说,“现在来说说,你那麽做到底是为了什麽。”

“…你追来这里,也是命的一环。”董易林喃喃自语,沉顿片刻,开口道,“这一点上我没有任何隐瞒,白浪涛与我是交易合作,她的目的与我无关。”

她沉默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带着森冷的惧意,“而且那些知识,那些责任,我一个人也担不来。”

“…什麽意思?”成香五问。

“我的家乡幼童不多,袁相见我聪慧,招我做学生,却没有说明代价。”董易林说,“她教我便学,无论是什麽,森湖边村内祠堂供着湖中仙,却没有神像,大小祈求祷告皆由主持聆听,回应,帮忙。”

她看向成香五,骤然笑道,“哪有什麽湖中仙人,是她,她想做湖中仙呐,哈哈哈——”

成香五就这样看着突然开始捧腹的仙徒,她笑得太大,几乎像是在呕吐。

“袁相,袁相。”她念叨着,“我再没见过你这样的人了,没有人比你更聪明,也没有人比你更蠢,你学那麽多,到头来全给别人做了嫁衣。”

“…那她做什麽石像?”成香五疑惑。

“你见那些杜家人,不觉她们对森湖多少有些执念吗?”董易林自顾自地说,“袁相也是,她写的书中话大多是梦来的,她越写越梦,梦越深写得越多,後来梦境与现实她分不清了,你明白吗?她疯了,学她所学的都会疯,她的老师也是个想成仙的疯子,她们共用湖中仙这个笔名,像是在做同一个梦。”

说着,她停顿许久,像是在回想些什麽,接着说道,“然後,一天,我也梦到了。磅礴的大梦,臃肿的森湖,没完没了的回响,深入肺腑的潮腥味。我不要成为下一个她,不想投湖,就搭上白家的船,想活命,有什麽错?”

低哑的声音混着雨声砸进耳膜里,空空回响。

董易林怀抱双臂,擡起一只手捂住脸,看着雨幕神色扭曲,声音颤抖,“你知道她做那石像的半年里都在干什麽吗?”

“做石像?”成香五哪里知道。

“…哼。”董易林冷笑,她的视线从指间穿过,落在成香五的脸上,“那鲸鱼的石像是我做的,但冠了她的名才有那些传言纷飞。”

“那她呢?她干什麽了。”成香五问道。

“她将自己紧锁屋内,没日没夜地雕刻着一尊木像,那半年来,每次我见她,她都比上一次虚脱一点,直到最後,她几乎就是一具行尸,于是我强行推开她进了那屋。”董易林话音顿住,深吸口气,继续颤抖着声音说,“看到一尊没有头的坐式神像,以及满地刻到一半的头颅,面面相似,表情却皆不同,是她自己的脸。”

成香五没有说话。

“…她说,她看到了。”董易林此时又忽然平复了情绪,喃喃自语道,“说看到了湖中仙,但,她又怎麽会承认呢,我的师傅啊…”

她长叹口气,又端起那大师的架子,看向成香五说,“你看到那口棺材了?”

“那真是棺材啊。”成香五说。

“若非真是如此,那就该想方设法地避开形象,以免招来祸患。”董易林神神叨叨地说,“棺中只可藏尸,白董事长命我在宴席中布下大阵,以助尸身成仙。但那阵法在村中祠堂就从未起效,只会引人疯癫,或者说她早就疯了,年过半百却尽做些疯狂之事,她的孩子更是…”

话没说完,董易林皱起眉,抿住嘴。

“…她的孩子?”成香五追问,“哪个?怎麽了?”

“…三十年前出生的那个。”董易林说,“董事长犯癔症时常问我,三十年前会发生什麽,我便重复说‘你的姐妹白观海会死在矿难之中,你的第二个孩子会出生’,只有这样的话语才能平复她的癔症。但有时她又会追问我,‘谁的孩子?白观海的孩子?白浪涛的孩子?’我回答说‘白浪涛的孩子’,那时她便会矢口否认,说白浪涛只会有一个孩子。我问她,‘那白云仙又是谁?’疯狂时她回答说‘白云仙不该存在’。疲惫时她便闭眼不作回答。”

成香五听着这些话,说不出什麽来,董易林用平静而复杂的眼神看着她,叙述间语气没有丝毫起伏,如早已复述过上百遍。

“当年将她送去你们家是我出的主意,那是个聪明孩子,若不离远些总会发现什麽的。”董易林叹了口气,“我本意是给她一个目标,好让她有个地方去,有话能和自己的母亲聊。但她,天资聪慧,有自己的命,她不该回来,当年,我也不该看她的命。”

红棚映光,挡去干湿线外昏暗的天,偶有运输车踩着水泊经由棚前小路来往,颠簸声混入雨中搅动不了二人谈话中断带来的沉默,而内部过时太久的言语也被大雨拒之门外,惊扰不到循序渐进的时间。

“我见过她。”成香五收起了枪,“她与我讲过去的事,虽然有所隐瞒,但不像是个疯子。”

“…失魂者好梦游。”董易林说,“在我为她设下的留梦大阵里梦三十年前的事,在阵中的她反而是清醒的,知晓所行何事,所言何意。她眼中所见与你我并不相同,她清楚这一点,却依旧无法破瘴。”

所以那石猴还真有可能是她朋友,成香五一愣,那家夥竟然差点把自己朋友送给她,果然是疯了。

“这什麽什麽阵到底是什麽东西?”她问。

“师门相传的绝学,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矣。”董易林保持了神秘的态度。

这时候成香五就想起阿莉耶诺尔的好了,至少问了这人後能得到自己听得懂的解释,但事到如今,她听了太多故事,得知了太多出发点的解释,也不差这点了。

她没再说这些,问道,“你没想过那个人出事,你以後没了老板又准备去哪装大师?”

“…在下自然是有些真才实学才能站得住脚的。”董易林傲然道,“而且,白家作为庞然大物怎麽可能一朝便倾倒?”

“真才实学?”成香五疑惑,“作为建筑设计师?还是算命的?”

“也作为石匠。”董易林自得道,“与三十年前一把火後什麽都没留下来的袁相不同,我的作品可多的是。”

想起傅萧的评价,成香五都不知道这人在得意什麽,她顿了顿,又说道,“你那师傅也不是什麽都没留下来的,她走前送了些书和石雕去杜家。”

“她自然要想办法保全那些功德。”董易林笑道,又问,“什麽石雕?她只会做木雕。”

“反正有。”成香五说,“是给森湖边上的猫雕的像。”

闻言,董易林不说话了,成香五也不管,打起伞准备离开。

“你母亲的事,我很抱歉。”董易林留在棚子里开口道,“若说白浪涛的执念促成了那场大火,那麽我也是添柴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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