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问那日搜查府兵,也说那几日未搜查过地窖。
目前看来,这影儿回话滴水不漏,找不到一点入口。
但後面,也非完全没有得到信息,就在顾长宁问他是否知道那日强辱她之人已死後,他才感知到被问者一丝的犹豫。
但回答如他所料,她说不知道。
因此,顾长宁还是得到了几处有效信息——
一来,影儿,曾是宰相府中的丫鬟;
二来,在顾长宁中毒昏迷丶苏木入狱的那段日子里,无人真切看见影儿是否在地窖里;
三来,强辱她的人离奇而死,她毫不知情。
顾长宁需要一一对这些可疑之处进行排查。
因此在扬风带影儿回屋之後,他又派扬风去宰相府中查探。
可结果如影儿所说。她的确,是宰相府中的丫鬟,扬风虽无法直接拿到影儿放奴书,但揪了好几个宰相府中掌事之人,皆说影儿在宰相府十几年了。
此外,扬风也亲自去地窖查探过,地窖菜食的确有不对账之处,若说是有人在里面住了两三天,倒也是像的。
最後,扬风去探查了已死之人的身份,而那两名已死之人是城西臭名昭着的混混,见扬风询问时说二人已死,街上之人无一不称快。
一时之间,影儿这里已无切入口。
而苏木房中的“鈎吻”,也在同时段被凌风所调查。
顾长宁自然是不怀疑苏木的。毕竟,新春毒宴时,苏木人还处于蔺州,何况就算是她,她也不会傻到把这毒药残渣一直放在屋中。
那日因侯府器库进贼一事,他已查过苏木房中,那时毒药还未在,是昨日,毒药才突然被查出。
搜房第二日苏木和他同游至深夜才归,据扬风言,那日午时前影儿一直在苏木房中,快近午时才被苏木带出府去了客栈。
这样说来,那影儿仍旧是嫌疑之人。
而“鈎吻”这个东西在上京并不算少见,但是寻常医馆买卖药品皆要登记,
顾长宁明白这一点,于是便遣凌风去上京各个医馆排查。
上京为鄢国之都,大小医馆不尽其数,想要不打草惊蛇,凌风只带三两府兵乔装探寻。
一日一夜暗查後,在上京共找到了六家医馆有登记购买“鈎吻”,但是,却只有在城西一个名叫“安和堂”的医馆中查询到一个熟悉的名字:何安。
在本月初一,有一位名叫“何安”之人买了鈎吻,并登记在册。
这不就巧了,赎月华之人名为何安,买毒药之人也为何安。
这样看来,这何安是理清影儿身份与月华意图的关键人物。
一日一夜,也不算毫无收获,扬风与凌风暗自在外查探,顾长宁在府中也可掩人耳目,就如此刻,二人在外回来後,向他禀明所获。
此时,在听闻“何安”一人涉及两处关键後,顾长宁问:“你可去查过何安是何人?”
扬风早知要查此人,于是如实回答:“查过,这何安乃是上京郊外南栖村的村民,二十有一,家中父为耕夫,母常织衣以卖,无其馀姊妹兄弟。”
基本信息倒是被扬风说的清楚,但顾长宁想听的可不是这些。
顾长宁揉了揉眉心:“他最近与何人有来往,家中人可知他为青楼女子赎身。”
烟柳女子,莫说是富贵人家,就算是平民那也是难以接受的,何况这何家就何安这一独子,想来他要为其赎身,自然是难。
扬风拱手:“他家长辈不知,且扬风打听到,那何安早在一年前就有婚约在身。”
“婚约?”
顾长宁重复,捏住眉心的手松开了半分,他身子往前又正了几分,擡起头来:“与何人婚约在身?”
“是隔壁清水村的朱家。”
“那哪朱家可知他们看中的男子竟为烟花女子赎身?”
“你可去朱家瞧过?”
顾长宁问的仔细,不知为何,在听到这一长串的关联後,他好像隐约感觉到了什麽,但是又似有似无。
“回公子,这朱家……”
“怎麽了?”
意识到扬风语气有一丝犹豫,顾长宁已觉不妙,于是沉声追问。
“下属找到何安时,他正与歹人搏身……”
“当下属顺着他所说的朱家而去时发现,”
“朱家遭了大火,无一人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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