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华起身,继而说:“关于赵爵世子中毒一事,毒药的确是我所取,但我不过是为人办事。”
一语落地,堂上左侧之人坐不住了,苏木睨看一眼,赵爵斜坐而视,眼底尽是不屑:“你们二人若不是怕死了?”
“为何与之前之话完全相反,岂不是当我等好骗?”
赵爵心急,皇帝却摆手,平着气:“继续说,你是替何人办事?”
得到示意,月华咽了咽口水:“回皇上,我为之办事之人,”
“是顾家小侯爷——顾长宁。”
这句话还在耳边回想,台下衆人已炸开了锅。
和所想所计划完全不一样。
月华她竟然改了说辞。
苏木攸然愣住,眼里的错愕和震惊溢于言表,她瞳孔骤缩,不可置信地看向身侧之人。
眼底最终浮起一丝冷意。
果然,人心难测。
旁边人一开始未看向她,她声音还带着颤抖,侧目忽然对视上,眸中闪着些错乱和害怕。
未等皇帝开口,月华摸索着往前爬了几步,一瞬和苏木拉开了些距离:“皇上,小侯爷命我买来鈎吻,後让他府中小厮取回後同他一同赴宴,毒杀世子的药就是他投下的。”
见月华信口雌黄,苏木眼底虽是冷静,心上却慌张不已。
她趁衆人不注意朝四周望去。
可顾长宁的身影,依旧未有出现。
苏木肺腑暗语:顾长宁,你若不来,这场独角戏,怕是难唱。
台上,赵爵正要开口,皇帝却先一步问:“苏木,你难不成也是想说是顾家侯爷派你与月华联络?”
皇帝这一问不无道理,若是将苏木串起来,似乎说得通了。
可动机在哪?
苏木反驳,掷地有声:“非也,此事非顾小侯爷所做,民女刚刚也不是……”
“皇上,民女这有证据。”
苏木话还没说完,身前月华再次开口,声音中少了许多惧怕之意,倒真像是拿捏把柄一般。
“呈上来。”
皇帝句短而凌厉,身旁公公往外迈出几步。
谢辞桉上前,颌首伸臂,掌中多出一物。
瞧见谢辞桉如此之快呈上物件,苏木几乎要错乱了。
他们不是商量好了吗?
可眼前所行之事,她为何全然不知?
她瞧着谢辞桉,脸上布满疑惑,可堂上之人衆多,她不宜太过明目张胆,随即垂头恭谨。
那公公接过,立马呈给了中堂之人。
苏木微擡首仔细瞧着,皇帝单手擡高,那物件儿捏在两指之间,看的极其真切。
是一半边鱼形器物。
白玉通透,在日光下泛出些莹润光泽。
苏木认得那物件儿,少时曾在父亲怀中见过。
那是朝廷官员所特有之鱼符,是以证明身份之物,分左符和右符,现下拿在皇帝手中的,一瞧便知是右符。
“皇上请看,这鱼符便是顾小侯爷之物,我乃烟柳女子,进出侯府实乃不便,但因要帮侯爷办事,为方便,侯爷将这半边鱼符借予我,允我自由出入。”
月华不卑不亢,完全失了方才惧怕之意。
皇帝放下手臂,鱼符在手掌来回摩挲,隔着珠帘,苏木不辩他神色。
“既然你能自由出入,那为何还需这位苏木掳你回侯府?”
皇帝心下生疑,按照之前所看供状,那上面所写以及证人所指,皆称是苏木将人掳至侯府。
月华叩首,没擡头:“回皇上,开始民女不知侯爷寻鈎吻一物有何用,自然无害怕之意,又因着对侯爷心生爱慕,为他做事一直未敢有半句置喙。”
“可後来,民女在外得见榜文,发现榜文所写世子中毒,心下不敢再去侯府,便在外多呆了几日,没曾想被小侯爷另一属下,苏木所撞见。”
“于是,才被掳至侯府。”
“那你说说,顾长宁掳你回侯府,可做了些什麽?”
皇帝倒是有耐心,顺着她的话继续问。
见问,月华也未显慌乱之色,应声而答:“民女谎称有孕躲过了刑法,顾小侯爷逼迫我认罪,说是如果稽查司之人查到侯府便将我供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