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银将一盘烤鸭和一盘卤羊肉放桌子上,并倒满了三杯酒。
他记得自己只喝了一小杯酒,他与韩江俩人边吃边聊,无非就是一些工作上的事情,大约一刻钟後就失去了意识!
如果他当时再细心一些,就会发现顾银倒酒的时候,明显有些手抖。
嵇无为一下子想了很多,这女人刚才的话语,明显是铁了心想把杀人劫色的罪名安在他身上。
凭直觉,嵇无为怀疑顾银带来的酒有问题!
为何要陷害自己呢?自己与她无冤无仇。
况且,嵇无为自认对韩江还不错,工钱开的也高,年前给了红包不说,还送了他两套新衣裳,一套男装,一套女装。
韩江也是被她杀死的?嵇无为有很多疑问,一位普通的内宅妇人有这个胆量和心计吗?
如果这事件的幕後黑手真是顾银,连自己的丈夫也能说杀就杀,同时,作为死者家属,这个女人在公堂上应该也会不遗馀力的往他身上泼脏水,从而搞死他!
但事已至此,嵇无为短时间内找不出任何头绪,一切皆是猜疑,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他擡眼看着被官差擡远的担架,韩江的身体已经完全僵硬了。
没遮住的一只手搭在外边,上面已经起了紫色的尸斑,胸口渗出的血将白布浸了红。
嵇无为瞬间僵硬着身子,心想这一趟应是凶多吉少了,他趁着官差检查现场的时候,对旁边人说了两句。
领头的左右瞟了一眼,见围观的群衆视线都盯着死者那边,其他的同仁押解着顾银往外走,另外两个正低头排查。
他迅速从嵇无为怀里摸出了五十两银子,拿在手里掂了掂。
嵇无为见他正高兴,赶紧说:“这位大哥,我跟朋友交代几句成吗?”
男人大概四十来岁,跟他无冤无仇的,有银子拿自然答应。
“赶紧的,就两句啊!”他说完就扶着配刀走到一边,嘴角噙着笑,将银子塞进了腰间的钱袋子里。
嵇无为迅速走到赵炎跟前,对他说:“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儿,估计是被陷害了。你什麽都不要做,等着小乔就行。稍後你悄悄的去一趟钱庄,将我存的银票全部取出来保管好,我的印信在九十六号李府。若是,若事情再无转圜的馀地,待他回来让他带着钱去别处。”
听他说完,赵炎心里咯噔一下,他已经快要急疯了,怎麽可能什麽都不做呢?
“你得罪了谁?”
嵇无为看着他摇了摇头!
其实,他的心里是有人选的,但他没有证据,也不愿将赵炎牵扯进来。
而且,他也只是猜测。
要是嵇无为被定罪,那他辛辛苦苦打拼来的所以産业都要充公了不说,还得丢掉性命。
赵炎赶忙道:“不管怎样,你都要撑住,千万不能认罪。其他的你放心,我会帮你办好,也会在外面找人疏通关系为你争取些时日。”
嵇无为定定的看了赵炎一眼,重重地点了下头。
巳时,无忧钱庄。
“真的全部取出?嵇老板他人呢?怎麽不亲自过来?”掌柜的手里拿着印信,再三确认後对赵炎说。
赵炎听他这样讲,心里了然,刚发生在嵇无为身上的事还没有传开。
他脸上带着笑,“可不是嘛,无为他忙得很,最近准备扩大商业范围,去外地考察。,所以托我前来取钱。您快着点儿吧,我还有其他事要做呢!”
掌柜的翻看完账本,他有些为难。“麻烦您稍等片刻,如此大一笔钱,我得找老板签字才行。”
“行,我等你。”
大约一盏茶的功夫,无忧钱庄的老板跟在掌柜身後走过来。
他打量了一番赵炎,此人身材高壮,头上带着时下流行的黑纱头巾,脸上长满了胡须,眼皮绷的很紧,有些不自然。
嵇无为身边有这号人物?
老板走到赵炎面前坐下,对他说:“我是无忧钱庄的老板,鄙性吴,您贵姓?”
既然是乔装打扮过来的,那肯定不能说真名,赵炎淡定道:“我是无为的表兄,免贵姓刘。”
“是这样,嵇老板与我也是老相识了,这一下就要取走全部银票,不知是何缘故?”
赵炎喝了口茶,继续淡定道:“吴老板,方才我与您家掌柜已经说清楚了,就不要为难我了吧。无为的印信我也带过来了,总不会有假。”
老板见他坚持,也不好再推脱,只得让掌柜的清点好银票,装了两个盒子递给赵炎。
“刘兄,你回去跟嵇老板说一声,下次再存钱记得还来我们无忧钱庄。”
“省的省的,您放心。”
赵炎将盒子放进包裹,走出门後飞快上了一辆等候多时的马车。
“师傅,往城外走。”
马车师傅一甩鞭子,“好嘞,您坐稳。”
那边赵炎的马车刚出城门不久,这边县衙的官差就到了无忧钱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