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嫌,冒牌货与天衍宗断了关系,隐姓埋名,四处历练。萧逸珺手中留有他们传信的法器,悄悄找到了他,一直以师兄的名义陪着他,他去哪儿,萧逸珺就跟到哪儿。
他始终记着萧逸珺为他挡下的那一剑,狠不下心赶他走,默许了他待在自己身边。
萧逸珺:“穆临渊的事,我都听说了,是莫泽阳撺掇他的,对不起,当初的事。。。。。。是师兄误会你了。”
原来他做这一切不过是因为愧疚,师兄弟二人相伴多年,感情甚笃,却因为外人的几句挑拨离 间,就将关系弄成了今日这番模样,不得不说,好手段。
冒牌货沉默了一阵,开口道:“我当初被他诬陷时,也是因为件小事,在你看来,是我在仗势欺人?”
萧逸珺眉头紧皱,低下头,手指紧握,“我。。。是我的错,我以为是我将你惯得如此骄纵……我心中有愧。”
“莫泽阳了解你,你眼里容不得沙子,我跟在你身边这麽多年,我做错了事,你却以为是自己的错。”冒牌货漫不经心地笑了笑,“没关系,你还是我大师兄。”
这句话听得柳涵备受打击,他真的不再是那个柳涵了,他无法理解,也理解不了!
从前那个柳涵去哪儿?他永远不会像现在这般释然。
他全身修为尚存,天之骄子仍旧是那个天之骄子,他有实力做自己想做的事,为什麽要这样,仅仅是因为柳家的落没?天没塌下来,有什麽大不了的!
柳涵怎麽想都没用,冒牌货没了之前的桀骜,遇事退让,能低调则低调,一心修炼,他与旁人不同,要晋升元婴必须拿到冰松草,冰灵根千年难遇,柳父柳母对此也不知情,是他後来在历练途中偶然获得的古籍中发现的。
这颗冰松草生长于大陆极寒之地的雪山之上,他猜到是有人刻意为之,还是去了。
宫思云换了个身份接近他,冒牌货没拆穿,这人装得极好,仿佛事事为他着想,若不是早有防备,他恐怕真把人家当成自己兄长了。
几年光阴,两人一路北上,相处的时间长了,冒牌货最初想杀他的心渐渐平复,幼时的熟悉感涌上心头,他曾有无数次机会将他一剑毙命,可他仍下不了手,又一次心软了。
在发现冰松草的前一瞬,寒霜被他扔在地上,他质问宫思云:“你是为了它吗?”
“不是。”宫思云卸下了僞装,冒着冰霜,徒手摘下了灵草,双手捧到他跟前,“你想要,我便帮你。”
“做这麽多,何必呢?”
“我想确认一件事。”
冒牌货接过冰松草,“你说。”
“你当年为什麽救我。”
冒牌货露出了面对萧逸珺时同样的神情,“没什麽,看你可怜而已,本想留你在柳家,谁知道他老头蓄谋已久,算了,总归是我犯下的错。”
他就这麽。。。放过了宫思云。。。。。。
数年後,穆临渊继位,成为柳家家主,继位後的第一件事便是向世人道明:当年柳家遭受围攻,皆是因为一场误会,希望柳家可以不计前嫌,重新现世。
此言一出,大陆掀起惊涛海浪。奈何柳家没有一点动静,这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冒牌货私下找到了穆临渊,道:“我知道,当初那件事是你父亲授意的,我可以原谅你。”
穆临渊追悔莫及,但能得到谅解已是他意料之外,没有做多馀的解释,随即承诺,定会倾尽全力助柳家再现往日荣光。
柳涵觉得自己的魂魄正遭受着常人难以理解的折磨,看着自己在梦里做尽蠢事,踩在其他人步步为营的道路上,爬着也要做他们的垫脚石,而他什麽都无法改变。
天道就是要让他知道,这是他原来应有的下场。
他眼前一黑,不知不觉中,冒牌货的修为已经到了渡劫期,他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何事,魂魄出现在冒牌货身边时,寒霜剑刃之下是凌霄派掌门的头颅,不远处尸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约有数百条。
他的脸上是二十岁时才有的笑容,“看见了吗?本少爷想要的,就从未有得不到的。”
从前参与过围剿柳家的所有世家家主,无一幸免,死状惨烈,其中包括当年的穆家老家主。
柳涵之名,这片大陆无人不知。
世家咽不下这口气,想再次与穆家联手,可穆家此时负面受敌,忙得焦头烂额,哪有功夫处理外敌。
柳家横空出世,压下穆家,成为世家之首,与百年前相辅相成的关系不同,所有世家必须俯首称臣,无论修为高低。
所有人都没想到百年之後,旧事重提会是这幅惨剧,宗盟对这些世家之间的明争暗斗一律不管。
冒牌货的修为凌驾于衆人之上,以他的天赋,能否飞升,大家心中已然是一片明镜。
莫泽阳被做成了人彘囚禁在地牢,他做过什麽,冒牌货一清二楚,以前不计较不代表他能够为所欲为,穆临渊因为穆家的事来求了他很多次,跪在柳府门前几天几夜,他都不予理会,百年前的事他回想起来还能记得其中细节,做错了事,就要有人偿还。
剩下的他也不必再看,两眼一闭,梦境消失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