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咔嚓”冰面碎裂,柳涵仍然眼底猩红,嘴里艰难地吐出几个字,“好,本少爷现在不找,日後一起算。”
宫思云,扪心自问对他柳涵仁至义尽,善心大发捡了个要饭的回去,给人测灵根,送上凌霄派,助他飞黄腾达。
他倒好,恩将仇报,竟学会用夏承安威胁他了,好,好样的,从此以後,他绝不会留情面。。。。。。
见他态度松动,夏承安识相地踮起脚尖轻啄了他有些发烫的嘴唇,两人的目光恰逢其时地相撞。
温柔怜惜的目光扫过柳涵心尖,令他心头狠狠颤悠了一下,眼神里的寒意瞬间退散,眼眸里笼罩的阴霾仿佛被挥散开去,透亮清澈起来,又变成了那个不可一世的柳大少爷,哪有方才在心里放狠话的劲儿。
“你,你干嘛!”他擡手掩住唇,不自觉地向後退了一步,呼吸一滞,脑袋里那根弦像是紧绷到了极致,然後“砰”地断裂开,整个人从内而外泛着热。
夏承安愣了下,似乎有一丝惊喜和雀跃悄悄爬上心头,仰头看着面前的少年郎,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面若桃瓣,好看的不行,尤其是为自己紧张时的样子。
忽地莞尔一笑,“师兄莫要生气才好,且不说明日就是大比,私下动手是要取消入围资格的,况且。。。宫思云不值得你劳心伤神。“
“知道了。”柳涵放下手,不悦地低声应了,回首看了看惨不忍睹的相仿,苦恼地蹙了一下眉头,状似无意,“真是的,这厢房都这样了,如何还能住人?”
夏承安唏嘘道:“是哦,全是冰,到现在还没融化。”
大少爷生气起来真可怖,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房里是冰窖。
“去看看本少爷那间房。”柳涵指着旁边他自个儿的厢房,紧闭的房门上一层厚厚的霜,推开门一切如旧,半点寒气透不进去。
“居然一点儿冰也没有,好生奇怪。”
柳涵紧跟其後,又转视四周言道:“这里可有空房间?”
“没了,就剩个夥房了。”
他仿佛无意一般,神色却是深以为然,缓缓道:“那怎麽办,你该不会想睡稻草上吧。”
当然不想!
夏承安搅着手指,双眸微擡,顺着他的意思,“额。。。师兄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能不能去你房中打个地铺啊?”鼻音稍重,尾音又轻又软。
柳涵欲盖弥彰地清了清嗓子,“算了,倒不是不行,这间屋子变成这样也有本少爷的责任,让你睡一边就是。”
“谢谢师兄!”
夜里躺在榻上,他翻来覆去,方才的所有历历在目,他自虐一般得反复回味,不肯放过任何细节,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失态,翻身的动作停住了,继而升起一抹不明所以的烦躁。
就算夏承安真的出了什麽事,他都不该那般惊慌失措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死了道侣,当然,最坏的还是被夏承安撞了个正着。
这岂不是给了把柄,任他拿捏?他该不会以为本少爷离了他不能活吧,他不会自以为本少爷对他很上心吧,以後会不会更加恃宠而骄?
哎,本少爷为什麽脑子一抽就答应让他住进来了,万一他跟上次那样爬床怎麽办?本少爷是不是得态度强硬一点,等他爬上来就把他推开,再义正言辞的拒绝,把事情郑重其事地和他说清楚,以後保持距离,不许做道侣之间的事。
对,对,就是这样,等他来了就立刻说清楚!
夏承安在自己屋子里拿了被褥,象征性敲敲门,“师兄?”
柳涵严正以待,外衣都没脱,被子拉到了下巴底下,裹得一丝不漏,而後才道:“进,进来吧。”
柳涵死盯他不放,谨慎极了,“你要做什麽。”
夏承安有所求,脸上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狡黠笑容,低眉顺目地讨好:“师兄,我想学。。。”边说,手就往上了几分,身体也隐隐有向前倾的趋势。
有暧昧参杂进空气中,不受控得发酵,丝丝缕缕地向外扩散,他挪不开眼,也许是受了蛊惑,某一瞬,鬼迷心窍地松开了攥着被单的手,再与他的眼神碰上时,惊呼:“你干嘛!”柳涵幡然悔悟,支起身子往里挪了挪,惊恐万分。
“师兄,我想。。。”
“你去找别人吧!”他出言极快,不假思索,感觉到了自己话语的轻率後,尴尬地移开了视线,不安分地往床里边靠。
“师兄,我是有正事。。。。。。”
“别说了,我现在不想听!”
柳涵惊成这幅样子,夏承安怎麽可能继续说下去,撇了撇嘴只得放弃,“好吧,那我一会儿就回来。”
走?真要去找别人!